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，我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声，那笑声里，充满了冰冷的，掌控一切的意味。
「凭什么？」
「就凭你儿子的脸，长得跟我一模一样。」
5. 年前的真相
这句话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，精准地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和防备。
我的眼前阵阵发黑，几乎要站不稳。
「你……你无耻！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，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「是吗？」傅九言的语气听不出喜怒，「给你十分钟。如果你不下来，我不介意让你的邻居们都来认识一下，这位长得像我的小朋友，到底是谁的儿子。」
威胁。
赤裸裸的威胁。
他知道，秦念是我的软肋，是我唯一的命门。
我浑身发冷，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我输了。
从他找到我的那一刻起，我就输得一败涂地。
挂掉电话，我失魂落魄地走进卧室。
秦念已经被吵醒了，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不安地看着我。
「爸爸……」
「念念乖，爸爸出去一下，马上就回来。」我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，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「你锁好门，谁来都不要开，知道吗？」
秦念懂事地点点头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我的儿子，然后决然地转身离开。
我不能让傅九言上来。
我不能让他见到秦念，更不能让这个疯子，伤害到我的孩子。
公寓楼下，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，在夜色中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。
傅九言就靠在车门上，指尖夹着一根烟，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
他瘦了。
比五年前清瘦了许多，脸部的轮廓更加分明，也更显冷硬。
那双深邃的眼睛，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，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，复杂而浓烈的情绪。
我一步步地，走到他面前。
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」我开门见山，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而是伸出手，似乎想触碰我的脸。
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，猛地后退一步，厉声喝道：「别碰我！」
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，眼神暗了下去。
「五年了，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？」他哑声问。
「说什么？」我冷笑一声，「说恭喜你，终于摆脱了我这个大麻烦？还是说谢谢你，这五年来还记得给我『上坟』？」
我的话，像一把刀子，狠狠地扎向他。
我看到他的脸色白了一瞬，握着烟的手，青筋暴起。
「秦筝，」他掐灭了烟，一步步向我逼近，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，「你是不是觉得，耍我很有意思？」
「耍你？」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「傅九言，你搞清楚，从头到尾，都是你在逼我！如果不是你，我根本不会走到假死这一步！」
五年前的绝望和痛苦，再次席卷而来。
我恨他。
我恨他将我当成金丝雀一样圈养，恨他用爱为名义，折断我所有的骄傲和自由。
我恨他，毁了我的人生。
「逼你？」傅九言的眼中，燃起了两簇危险的火焰，「我为你做了那么多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？带着我的儿子，消失得无影无踪，让我像个傻子一样，守着你的墓碑，守了五年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