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！”顾衍之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点，他站起来，在沙发前的小空地上来回走了两步，“这是为什么的问题？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？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？先奋斗几年，等条件好一点，买了房子，稳定下来，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。怎么突然就……跳到领养了？”
而且，还是瞒着他，自己先去看了孩子。
这句话顾衍之没说出口，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沈知遥低下头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再抬头时，眼睛里有些顾衍之看不懂的情绪，像是悲伤，又像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坚决。
“衍之，我喜欢那个孩子。真的喜欢。看到她的时候，我就觉得……就是她了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轻了下来，“而且，我们以后……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啊，暖暖只是……提前了一点。”
“这不是提前一点的问题！”顾衍之觉得一股火气蹭地冒了上来，夹杂着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委屈，“这是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！养一个孩子有多难你知道吗？不是养只猫养只狗，喂饱了就行！那是责任，是一辈子的事情！需要时间，需要精力，需要……需要我们都准备好！”
“那什么时候才算准备好？”沈知遥突然反问，语气有些激动，“等买了房？等升了职？等账户里的数字再多一位？顾衍之，生活不是写代码，不是所有条件都满足了才能运行！有些机会，错过了就没有了！”
“这算什么机会？”顾衍之简直无法理解，“领养一个陌生的孩子，这叫机会？知遥，你到底怎么了？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？还是……出了别的事？”
他试图去拉沈知遥的手，却被她躲开了。
“我没怎么。”沈知遥偏过头，看着黑屏的电视，里面映出他们两个有些扭曲的影子，“我就是想要这个孩子。非常想。”
对话陷入了僵局。
顾衍之看着沈知遥固执的侧脸，第一次觉得，这个他以为熟悉到骨子里的女人，此刻变得有些陌生。
那一晚，他们背对背躺着。中间隔着的距离，好像比过去五年加起来还要宽。
顾衍之失眠了。
他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一会儿是沈知遥说“就是她了”时那种亮得吓人的眼神，一会儿是未来可能出现的、被一个陌生孩子打乱的鸡飞狗跳的生活。
他想不通，真的想不通。
这到底是怎么了？
2 第二章 冷战的裂痕
接下来的几天，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。
顾衍之和沈知遥陷入了冷战。
说是冷战，其实更像是两个人走在两条平行的轨道上，避免任何深入的交流。
早上，顾衍之起床的时候，沈知遥通常已经出门了，餐桌上放着冷掉的吐司和牛奶。
晚上，他故意加班到很晚，回去时沈知遥要么已经睡了，要么还在书房对着电脑，屏幕上是他看不懂的设计图纸。
关于领养孩子的话题，谁都没有再提起。
但那件事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涟漪不断扩大，无声地影响着一切。
顾衍之试着跟最好的哥们儿赵宇吐槽。赵宇在电话那头听得直吸凉气。
“啥？领养孩子？你们俩婚都没结，沈知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？”赵宇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，“兄弟，不是我说，这事儿太悬了。你们是不是……那方面出了什么问题，她不好意思直说，拐着弯想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