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……她是在平安路被发现的。”顾衍之的声音也抖得厉害，“三年前，我们住在那里。那段时间，你……你曾经有快两个月，说家里有事，回了一趟老家。你告诉我，那段时间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沈知遥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慢慢地蹲了下去，把脸埋在臂弯里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。
顾衍之看着哭泣的沈知遥，又看看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，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，哗啦一声，碎了一地。
他好像，知道为什么了。
3 第三章 真相的碎片
那层薄薄的、维持着表面平静的窗户纸，被彻底捅破了。
顾衍之没有逼问，沈知遥也没有立即解释。
那天晚上，他们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默中度过。
第二天是周六，沈知遥红肿着眼睛，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。
她没说要去哪里，但顾衍之知道，有些东西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“所以，暖暖……是我的女儿？”顾衍之靠在卧室的门框上，看着沈知遥把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。
他的声音沙哑，像是熬了几个通宵。
沈知遥的动作顿住了，背对着他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。”她说，声音很轻，但很清晰，“她不是你的孩子。”
顾衍之一愣。“那是谁的？”
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狗血的可能性，每一种都让他心如刀绞。
沈知遥转过身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。“衍之，你还记得三年前，我们吵得最凶的那一次吗？”
顾衍之当然记得。
那时候他们刚毕业不久，工作压力都大，为了一点琐事吵得天翻地覆，甚至提到了分手。
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。
“那段时间，我心情很差。”沈知遥继续说，目光有些空洞，像是在回忆很远的事情，“有一次和同事去酒吧，喝多了……和一个陌生人……就那一次。”
顾衍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去。
他握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后来我发现……怀孕了。我吓坏了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我不敢告诉你，怕你离开我。正好那时候我妈身体不好，我就借口回了老家。”沈知遥的眼泪又流了下来，“我想偷偷处理掉，可是……可是我到了医院，就后悔了。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。”
“所以你就生了下来？”顾衍之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没有！”沈知遥激动地反驳，“我……我生下了她，但是……但是我没办法养她。我爸妈气得要和我断绝关系。我……我当时太年轻，太害怕了……我把她……放在了平安路那边的派出所附近，希望有人能发现她，给她一个好归宿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顾衍之已经听不太清了。
他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他爱的女人，和他冷战期间，和别人有了孩子，生了下来，又遗弃了。
而现在，三年后，她想要把这个孩子找回来，以领养的方式。
多么讽刺。多么荒唐。
“顾衍之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。”沈知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“我骗了你，是我不对。这五年，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，不在想那个孩子。我后来偷偷去打听了，知道她被福利院收养了，叫暖暖。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……我实在忍不住了，衍之，我是她妈妈啊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