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，大事不好了！”心腹内侍踉跄扑入，面无人色地跪倒在地。
“陛下…陛下与王焕密谈，奴婢听到……说殿下若不愿移居西内苑，
‘或可……或可效仿汉武帝钩弋夫人旧事’！”
钩弋夫人？
一股冰冷的寒意，瞬间刺穿我的四肢百骸。
那个我亲手从冷宫带出、悉心教导、为他扫平一切障碍。
扶上龙椅的少年天子，如今竟要对我行“杀母立子”的绝户之计？
我该引颈就戮，还是……
在这九重宫阙之中，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？
1 逼宫
“程宏！你举荐的那个狗屁仙师，炼的丹药把父皇害得吐血昏迷”晋王程昊阴狠狠的说：“你还有脸站在这里？！”
祁王程宏反驳道：“二弟休要血口喷人！分…分明是你的人在江南赈灾粮里掺沙子，激起民…民变。”
声音透着点心虚：“才气…气得父皇旧疾复发！你这叫栽赃…赃陷害！”
寝殿外，我那两个好哥哥的争吵声，像两把钝刀子，一下下割着殿内凝滞的空气。
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进来，字字清晰，句句诛心。
我，程昭阳，前世是二十二世纪社畜，今生是大晏朝长公主。
现在正在龙榻边，用小银勺给榻上那位气息奄奄的皇帝爹程阙喂药。
药味苦得呛人，皇帝爹的脸色好比灶膛里的冷灰。
每喂一口，他都得喘上好半天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殿门方向，里面是滔天的怒火和……深不见底的绝望。
“听听……昭阳，你听听这两个孽障……”
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惊人，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，
“朕还没死呢！他们就敢在朕的寝宫外如此……如此……”
“这江山要是交给他们，朕死了都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！”
我垂下眼，继续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漆黑的药汁。
穿越过来两年，我早看透了。
这金碧辉煌的皇宫，就是个大号的斗兽场。
亲情？笑话！在这里，权力才是活下去的唯一筹码。
老大蠢钝如猪，老二狠辣似狼，无论谁上位，我这个没有外戚支撑、却知道太多秘密的长公主。
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个终身圈禁。
“父皇，您消消气。”我把药勺递到他嘴边，声音放得又轻又柔，
“哥哥们也是一时情急，您保重龙体最要紧。”
“一时情急？他们是巴不得朕立刻咽气！”程阙猛地别开头。
药汁洒在了明黄的被褥上。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，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。
我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心里冷得像块冰。
皇帝爹是活不久了，不能再等了。
这场夺嫡大戏，我必须下场。
好不容易止住咳嗽，皇帝爹瘫在枕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。
喃喃道：“昭阳……你说……朕该把这万里江山，交给哪个孽障？老大还是老二？”
我抬起头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挣扎，沉默了片刻。
才缓缓开口：“父皇，儿臣斗胆一问……为什么，我们程家的江山，一定要在两位兄长中间选呢？”
皇帝猛地转回头，昏黄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愕：“不选他们？还能选谁？”
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复杂难辨，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