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情紧急?”程骁打断他,眼神锐利如刀,
“何等军情,需要你带刀直闯陛下寝宫?需要赵国公在此宣读什么手谕?!”
他的目光落在赵国公手中那卷明黄绢帛上。
赵国公被程骁的目光逼得后退半步,硬着头皮道:
“镇国公,此乃陛下手谕,命晋王殿下监国……”
“手谕?”程骁冷哼一声,大步上前,竟不由分说,一把从赵国公手中夺过绢帛!
赵国公惊愕失色,却不敢阻拦。
程骁展开绢帛,快速扫了一眼,脸上露出极度讥讽的神情,随手将那绢帛掷于地上,仿佛丢弃什么秽物。
“笔力虚浮,印鉴模糊!此等拙劣之物,也敢冒充陛下手笔?赵国公,你身为国公,竟行此矫诏之事,该当何罪?!”
程昊见状,急道:“皇叔!此谕千真万确……”
“闭嘴!”程骁猛地转头,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程昊,
“晋王,陛下病重,你不在府中静思己过,反而勾结外臣,擅闯宫禁,假传谕令,
你眼里还有没有君父?!还有没有祖宗法度?!”
程昊被斥得脸色青白,他身后的侍卫在程骁带来的玄甲亲兵逼视下,也纷纷垂下刀锋,不敢妄动。
程宏更是早已瘫软在地,面无人色。
程骁不再看他们,转身走到龙榻前,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,虎目含悲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卷同样明黄、却显得更为古朴厚重的绢帛。
殿内所有人的目光,再次被吸引过去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的紧张。
程骁面向众人,沉声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陛下圣明,早有预见,恐奸人趁乱祸国,特于前日清醒时,
召本王与内阁首辅张大人、中书令周大人入内,当着吾等之面,
亲笔写下传位诏书,加盖玉玺,交由本王秘藏,以防不测!”
真正诏书!
且有内阁重臣见证!
程昊和赵国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。
程宏也抬起头,眼中只剩下茫然。
程骁展开绢帛,用沉稳而悲怆的声音,一字一句宣读:
“朕以菲薄,嗣守鸿业……自知天命不久,忧思社稷……
皇三子程弈,虽年幼,然天性仁孝,聪慧敏捷,可为社稷之主……
著继朕登基,即皇帝位!”
三皇子!
竟然是那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三皇子程弈!
满殿皆惊,窃窃私语声顿起。
程骁的声音继续响起,压下了所有杂音:
“然,新帝冲龄,需贤臣辅弼。特命长公主昭阳,为摄政长公主,
与镇国公程骁、内阁首辅张柬之等,共同辅政,直至新君成年!”
我的名字被清晰地念出!
摄政长公主!
我袖中的手紧紧握拳,心脏狂跳,几乎要撞出胸腔。
父皇……他果然留下了后手!
程骁念出了最后部分:“皇长子程宏,加封瑞亲王;皇次子程昊,加封宁亲王。
即日迁出皇宫,开府另居,无诏不得干政,不得擅离京城!”
这不是荣封,而是明升暗降,实为圈禁!
“不!这不可能!假的!这诏书是假的!”
程昊如同濒死的野兽,发出绝望的嘶吼,指着程骁和我,“是你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