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你们合谋篡改诏书!程弈那个贱种凭什么?!
程昭阳你一个女人凭什么摄政?!”
程骁目光一寒,厉声道:
“宁亲王!先帝遗诏在此,陛下亲笔,内阁见证,玉玺俱全!
你敢抗旨不遵,形同谋逆!来人!”
玄甲亲兵齐声应诺,声震屋瓦。
程骁回头望了眼内殿,转过头,目光扫过程昊和瘫软的程宏,沉声道:
“将瑞亲王、宁亲王暂且看管于殿外廊下!赵国公押下去,严加看管!”
这道命令合情合理,无人敢驳。
程昊被强行拖出殿外时,那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我刺穿。
程宏则如同提线木偶,被侍卫搀了出去。
寝殿内暂时安静下来。
程骁对我低声道:“昭阳,陛下将这千斤重担,如今都交到你我手上了。
应立刻派人去南三所,接三殿下过来,务必快!”
我立刻吩咐最得力的内侍前去。
不多时,穿着单薄常服、脸色苍白的程弈被匆匆带来。
他显然被这阵仗吓住了,小小的身体微微发抖,看到龙榻上的父皇和满殿凝重的气氛,
更是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。
到底还是年纪太小。
“弈儿,别怕。”我握住他冰凉的小手,低声安抚,引他到榻前。
程骁也走过来,沉痛地对程弈道:
“三殿下,你是陛下选定的嗣君,需有担当。”
程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紧紧抓着我的衣袖,不敢看榻上的父亲。
龙榻前围着几位哆哆嗦嗦太医在诊脉。
烛火摇曳,映照着皇帝灰败的面容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,几乎细不可闻。
终于,那细微的胸膛起伏,彻底停止了。
为首的太医颤抖着伸出手,探了探鼻息,又摸了摸颈脉。
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带着哭腔高声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驾崩了!”
殿内殿外,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哭声。
殿外被看管的程宏、程昊也传来了或真或假的哀嚎。
程弈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一颤,小脸煞白,也跟着掉下泪来。
程骁率先跪倒,老泪纵横,叩首在地:“臣……恭送陛下!”
我拉着程弈一同跪下,听着耳边震耳的哭声,看着榻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躯体。
心中没有太多悲伤,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茫和前所未有的沉重。
窗外的夜色,浓重如墨。
先帝的时代结束了。
我的时代,和身边年幼孩子的时代,正式开始了。
5 听政
白幡在微风中轻动,太极殿内弥漫着香烛与紧张的气息。
这是我首次以摄政长公主身份垂帘听政。
新帝程弈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,特制的龙袍仍显得空荡。
他背脊挺直,努力维持威仪,目光却不时瞥向身后的珠帘。
朝会平稳进行,直至一位御史出列奏报:
“陛下,摄政长公主殿下。
宁亲王自迁入府邸后,一直称病不出,拒领朝廷按制发放的丧仪赏赐。
府中下人更在外散布流言,称亲王悲恸过度,
言及……言及先帝驾崩蹊跷,储位更迭不明。”
龙椅上的程弈身体微微一僵。
内阁首辅张蕴之出列道:“陛下,殿下。宁亲王骤逢变故,心结难解,或有失当之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