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走到一座亭子里坐下,沈知言从怀中摸出块玉佩,比林晚的鸳鸯佩小些,刻着繁复的卷草纹:“这是我父亲的遗物,当年他随薛仁贵将军征战时,太宗皇帝赏的。” 玉佩边缘有处磕碰的痕迹,“那年瘟疫,他把玉佩塞给我,说沈家的人,要么战死沙场,要么护得一方平安。”
林晚摸着自己颈间的鸳鸯佩,冰凉的玉料似乎与他手中的玉佩有了呼应:“将军已经做到了。” 她想起他巡查遇袭仍坚持履职,想起他对兵士的挂心,“凉州的百姓,还有您的弟兄们,都该感激您。”
沈知言闻言,忽然转头深深看她,目光灼热得让她耳尖发烫:“以前我只觉得是职责,可现在……” 他顿了顿,喉结微动,“遇见了你,倒盼着这长安能一直太平,能多些这样的日子,陪你看看荷花,寻寻草药。”
林晚的心猛地一跳,慌忙移开目光,却看见自己映在池水中的倒影,脸颊红得像岸边的石榴花。沈知言低笑出声,将手中的玉佩递到她面前:“这块玉佩,你若不嫌弃,便收着。我父亲的在天之灵,定也愿护着懂医术的姑娘。”
她指尖刚触到玉佩的温凉,就听见远处传来卖花女的吆喝声。沈知言起身替她挡开拂过的柳枝:“走,去那边看看,听说今年新出了种‘雪藕冰’,解暑正好。”
林晚攥着两块玉佩,一块贴着心口暖得发烫,一块握在手心温意绵长。她跟着沈知言的脚步往前走,荷花的清香漫过鼻尖,忽然觉得那些穿越的惶恐、未知的迷茫,都在他的话语里渐渐消散原来这盛唐的相遇,从来都不是偶然。
沈知言忽然回头,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荷花瓣:“明日我要去军营点卯,若你得空,便随我去看看?兵士们听说有新的疗伤法子,都盼着呢。”
林晚抬头,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眸,用力点头:“好。”
池中的鸳鸯忽然戏水而过,搅碎了满池晨光,也搅乱了两颗渐渐靠近的心。那两枚玉佩在阳光下交相辉映,一枚刻着前世的牵挂,一枚载着今生的期许,成了盛唐最温柔的注脚。
天还未亮透,沈府耳房的窗纸已映出微光。林晚蹲在案前,正将最后一包三七粉收进药箱昨日曲江池畔,沈知言说 “明日带你去军营,兵士们盼着你的疗伤法子”,她便特意起了大早,把针对刀伤、箭伤的草药分门别类包好,连祖父传的止血散都装了两小瓷瓶。
指尖拂过药箱里的铜护手,是昨日沈知言送的,冰凉铜面刻着简单的缠枝纹,衬得她泛红的指尖愈发纤细。想起昨日他递护手时,耳尖悄悄泛红的模样,林晚忍不住弯了弯嘴角,将铜护手小心放进药箱侧袋今日去军营要处理不少伤口,正好能用上。
“林姑娘,将军在府外等您了。” 忠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带着几分笑意,“将军说怕去晚了,兵士们该着急了。”
林晚连忙背起药箱出门,刚拐过回廊,就见沈知言立在府门口。他换了身玄色劲装,腰间悬着佩剑,晨光落在他肩甲上,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,可看见她时,眼神瞬间软了下来,快步上前接过药箱:“昨日说好今日去军营,没让你等急吧?”
“没有,我也是刚收拾好。” 林晚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,温热的触感让她耳尖发烫,连忙移开目光,指着药箱,“我按你说的,多备了些治刀伤的草药,还有之前说的艾灸条,也带了几支,兵士们旧伤疼的时候能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