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王子服。”他回答，目光落在婴宁亮晶晶的眼睛上——那眼睛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，满是天真烂漫，“我要去山北的墓园，给父亲添些土。”
“山北墓园我知道！”婴宁拍着手笑起来，粉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，“我带你去呀！比你自己找快多了，还能避开路上的泥坑！”
王子服看着她雀跃的样子，心里竟有些不忍拒绝。他本不想麻烦陌生人，可看着婴宁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，听着她清脆的笑声，拒绝的话到了嘴边，又咽了回去，只点了点头：“那就麻烦婴宁姑娘了。”
“不麻烦！”婴宁笑着转身，蹦蹦跳跳地往前走，走几步就回头看看，生怕他跟不上，“快跟我来呀！晚了太阳就晒了！”
王子服跟在她身后，看着她欢快的背影，听着她时不时哼起的不成调的小曲，心里像被春日的阳光晒过，暖融融的。他从未见过这样爱笑的女子，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，都藏在她的笑声里。
走到墓园门口，婴宁停下脚步，指了指里面：“就是这里啦！你进去吧，我在外面的槐树下等你，不打扰你。”她手里不知何时又摘了一朵蒲公英，正低头轻轻吹着绒毛。
王子服心里一暖：“谢谢你，婴宁姑娘。”
“不用谢！”婴宁抬起头，笑得像朵盛开的杜鹃，“你快点哦！我还知道一个地方，有好多好多映山红，比这里的好看十倍，看完墓我带你去！”
王子服走进墓园，父亲的坟茔在一片松树下，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。他放下书箱，从里面拿出带来的糕点和酒，摆放在墓前，又拿出小铲子，给坟茔添了些新土。他轻声说着这一年的家常——自己读了哪些书，写了几篇文章，府里的秀才试得了第几名，就像父亲还在时那样。
以前每次来扫墓，他心里都会有些郁结，可今天想起婴宁的笑声，那些郁结竟消散了不少。半个时辰后，他走出墓园，看到婴宁正坐在门口的槐树下，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，正逗着一只路过的小松鼠，看到他，立刻站起身，笑着挥手：“你好啦！我们去看映山红吧！”
王子服点点头，跟着婴宁往山深处走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，婴宁的笑声在山间回荡，像一串清脆的铃铛。他不知道，这场清明的偶遇，会像一颗种子，在他心里生根发芽，最终长成缠绕一生的牵挂。
2 笑解尴尬，渐生情愫
从那天起，王子服每次进山，几乎都能遇到婴宁。
有时他清晨来采晨露煮茶，会看到婴宁蹲在溪边，手里拿着小玻璃瓶，正小心翼翼地接叶子上的露水，看到他就笑着打招呼：“子服！快来帮我！这棵草上的露水最多！”
有时他午后在山里读书，会听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，抬头就看到婴宁抱着一捧野果跑过来，把野果往他书箱上一放：“给你吃！刚摘的，可甜了！我尝过了！”
有时他傍晚下山，会遇到婴宁在路边追蝴蝶，粉色的裙摆像蝴蝶的翅膀，看到他就会放慢脚步，陪着他一起下山，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山里的趣事——哪棵树上的鸟筑了新巢，哪片花丛里有好看的甲虫，哪条小溪里的鱼最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