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塞！徕卡！”旁边工位的苏小悦最先注意到，发出低声惊叹，眼里满是羡慕，“墨言姐，你也太舍得了吧！这可是胶片机的梦中情机！”
沈墨言难得地露出孩子气的笑容，小声说：“攒了好久的奖金，算是给自己的一个礼物。”
喜悦的气氛很快吸引了嗅觉敏锐的周莉。她几乎是踩着高跟鞋“哒哒”地冲了过来，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在沈墨言手中的相机上。“哎哟喂！我看看我看看！”她不由分说，伸手就将相机从沈墨言手中“拿”了过去，动作之快让沈墨言都没来得及反应。
“徕卡M6！可以啊墨言！深藏不露啊！”周莉夸张地叫着，把相机翻来覆去地看，手指毫不客气地触摸着镜头，“这成色，这手感，得两三万吧？”
沈墨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，看着相机在周莉手中被随意摆弄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。“周莉，你小心点，这个是……”
“知道知道，精贵着呢！”周莉打断她，完全没在意沈墨言的紧张，反而将相机举到眼前，对着办公室杂乱的环境漫无目的地按了一下快门，清脆的“咔嚓”声让沈墨言心头一揪。“嗯，手感真不错。正好，我男朋友周末约我去798拍照，你这新相机借我玩两天，让我也体验下德味的魅力！”周莉说得眉飞色舞，仿佛在宣布一个既成事实。
沈墨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。她下意识地伸出手，想拿回相机，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：“不行，周莉。这个相机我自己都还没用，而且……而且我周末也要用。”
“哎呀，你别这么小气嘛！”周莉把相机往身后一藏，身体微微侧转，避开沈墨言的手，用一种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语气说，“就用两天，周日晚上就还你！保证一根汗毛都不给你碰掉！你那周末再拍嘛，胶卷才多少钱，等我用完，大不了我赔你一卷新的！”
“这不是胶卷的问题……”沈墨言试图解释，这是她珍视的、充满仪式感的新开始，里面的第一卷胶卷更是承载着特殊意义。
“好啦好啦，就这么说定了！我们是不是好同事了？一点小忙都不帮？”周莉根本不给沈墨言完整表达的机会，用她那套强大的、扭曲的逻辑进行道德绑架。她一边说，一边已经熟练地将相机塞进了自己那个名牌托特包里，还拍了拍包，“放心啦！我玩相机比你在行！谢啦墨言，回头请你喝奶茶！”
说完，她扭身就回到了自己工位，开始兴致勃勃地搜索起“徕卡M6使用教程”，完全无视了身后沈墨言僵在原地、脸色苍白的模样。
苏小悦同情地看了沈墨言一眼，张了张嘴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，默默转回了身。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可怕，只有周莉敲击键盘和偶尔哼歌的声音。沈墨言站在那里，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，愤怒、委屈、无力感交织在一起，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爆发。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，自己的边界在别人眼中形同虚设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对沈墨言而言是一种煎熬。她时不时看向周莉空着的工位，心里七上八下。周末，她原本计划的湿地公园之行自然也泡汤了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