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个紫砂壶是清代的，你看这个做工..."
那时候我还不懂古董，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很漂亮。江慕寒却从不嫌我无知，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。
后来我选择古董修复专业，就是因为想离他的世界近一点。
可惜世界这么大，有些距离注定无法跨越。
"三百万，还有更高的吗？"
主持人在台上问。
台下安静了几秒。
就在我以为要成交的时候，后排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：
"五百万。"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
那个声音，我做梦都能听到。低沉磁性，带着某种我说不清的威压感。
我慢慢转过头。
后排的贵宾席上，一个男人正举着号牌。他穿着藏蓝色的西装，头发比四年前短了一些，五官却更加立体深刻。
江慕寒。
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，转过头来。
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，整个拍卖厅都安静了。
时间好像回到了四年前，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的那个下午。他坐在我对面，阳光从窗户洒进来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他看着我，唇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个我熟悉得要命的笑容。
然后他举起手机，给我发了条信息。
我低头一看，微信通知显示：
"念念，好久不见。"
第二章
我盯着手机屏幕，手指颤抖得连字都打不出来。
四年了，他居然还用这个微信号。还记得我的手机号。
"五百万一次，五百万两次..."
主持人在台上数着，我却完全听不进去。
江慕寒还在看着我，眼神里有某种我读不懂的东西。期待？试探？还是别的什么？
我慌乱地站起身，匆匆往门口走去。
"苏念，你去哪？"李姐在身后叫我。
"我...我有点不舒服，先走了。"
我几乎是逃出拍卖厅的。
外面的走廊里很安静，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。我靠在墙上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四年了，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，可以面对任何突发状况。我修复过无数件珍贵文物，处理过各种棘手的技术难题。在工作中，我是那个被同事信赖的专家。
可是遇到江慕寒，我还是会变回那个卑微的女大学生。
手机又响了。
"在外面等我，有话跟你说。"
我看着这条消息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。
等他？不等他？
理智告诉我应该直接离开，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，动不了分毫。
十分钟后，拍卖会结束了。江慕寒从门口走出来，身后跟着几个像是助理的人。
他看到我，对身后的人摆摆手："你们先回去，我待会自己回家。"
然后他走到我面前，就像四年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，自然地伸手想摸我的头。
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，眼神暗了一下。
"对不起，习惯了。"
空气有些尴尬。
"你...过得怎么样？"他问。
"挺好的。"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，"工作很顺利，生活也很充实。"
"在哪里工作？"
"博雅古董修复中心。"
"那家我知道，很专业的机构。"他点点头，"刚才那只青花瓶是你修的？"
我一愣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我买的。"
什么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