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了。
小小的，蜷缩着的形态。和上次看到的似乎没有太大变化……
不！
我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呼吸停滞。
屏幕上，那个微小胚胎的局部被放大。它那纤细的、本该只是初步分化的小小手指，正在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，缓慢地、却又坚定不移地……生长！不是那种自然的、潜移默化的发育，而是像植物延时摄影般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动态过程！指节在延伸，指端的轮廓在变得清晰、锐利！
与此同时，那个思维的波动再次直接烙印在我的意识里，平静得可怕：
“他们来了。妈妈，时间不多了。”
“他们”是谁？
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？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，超声波仪从手中滑落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屏幕上的图像还在闪烁，那只加速生长的小手，像一个恐怖的图腾，刻进了我的视网膜深处。
进化？奇迹？
不。
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如纸、写满惊骇的脸，一个冰冷的事实砸得我魂飞魄散。
我怀着的，根本不是一个孩子。
那是一个……我无法理解、无法控制的……东西。
而我的丈夫，正在用他自以为是的“爱”和“信仰”，将我们所有人，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。
陈远站在门口，脸上没有一丝睡意，眼神清明得吓人。他似乎对我深更半夜坐在地上、身边还掉着超声波仪的景象毫不意外。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惨白的脸上，然后，缓缓移向地上那个仍在工作的屏幕。
当他看到屏幕上那清晰显示的、正在异动生长的胎儿手指时，他的眼睛里，没有恐惧，没有震惊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。
只有一种……近乎癫狂的、被证实了的喜悦和敬畏。
“你看，薇薇……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，带着一种渗人的狂热，“我说过……我们的孩子，是特别的。”
他一步步向我走来，蹲下身，不是先扶起浑身瘫软的我，而是小心翼翼地、像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一样，捡起了那个超声波仪，目光痴迷地凝视着屏幕。
“这是神迹……是进化之路开启的证明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而我，看着他那张被扭曲的信仰照亮的脸，听着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、冰冷的“声音”，只觉得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，要将我彻底吞噬。
这不是奇迹。
这是警报。是来自未知深渊的、最后的警告。
而我和陈远，都已经无可挽回地，登上了这辆失控的、驶向毁灭的列车。
5 清道夫降临
“他们……”我嘴唇哆嗦着，几乎发不出声音，“孩子说……‘他们’来了……”
陈远终于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，看向我。他的眼神复杂了一瞬，有惊讶，但更多的是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兴奋。“它……他能和你交流了？这么快？！”他抓住我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让我生疼，“薇薇，他说了什么？具体说了什么？‘他们’指的是谁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