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己赚的钱，花着踏实。”
“啧啧，还是把磊子哥当外人。”周娟摇头，“难怪妈说你心不在咱家。”
我停下动作，看向她：“妈还说什么了？”
周娟眼神闪躲：“没啥。你快收拾，等下做饭呢。妈说今天你做年夜饭。”
“今天是国庆前夜，不是年夜。”
“反正都一样。”周娟扭着腰走了。
我继续收拾。床底下塞着个破箱子，打开一看，是我上次落在这的几本书和一条真丝围巾。围巾被虫蛀了几个洞，书页潮湿卷边。
我拿着围巾下楼。婆婆和周磊在厨房说话。
“......赶紧生个孙子是正事。”婆婆说，“她都三十了，再不生就生不出了。”
“妈，我们工作都忙。”周磊声音含糊。
“忙什么？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生孩子。你看她瘦的，屁股小，不好生养。当初我就说不要找城里的......”
我走进厨房。两人立刻停下。
“妈，我围巾怎么成这样了？”我问。
婆婆瞥了一眼：“哦，我当抹布用了。真不禁使，擦两下就破洞。”
那是闺蜜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礼物，两千多块。
“怎么了？”婆婆看我脸色不对，声音高起来，“一条围巾而已，这个家都是我的，用你条围巾不行？”
周磊打圆场：“算了，陈妍，妈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我是故意的咋了？”婆婆反而来劲了，“当媳妇的，东西给婆婆用不是应该的？娇气样！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把围巾扔进灶台：“那烧了吧，当抹布都嫌脏。”
婆婆愣住，显然没想到我这么直接。周磊赶紧把我拉出厨房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他压低声音，“刚到家就闹不愉快？”
“我闹？”我看着他，“周磊，你妈明显在挑衅。”
“她就是嘴碎，心不坏。”周磊皱眉，“你就不能忍忍？”
“忍到什么时候？”我问，“忍到她把我东西全糟蹋完？忍到她天天催生？忍到她让我用洗脚水煮饺子？”
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！”
“在我这里没过。”
晚饭前，亲戚陆续来了。大伯、小叔、几家堂亲，挤了满满一屋子。男人们坐客厅喝茶聊天，女人们在厨房忙活。
我被安排洗菜。自来水冰凉，冻得手指发红。周娟坐在小板凳上剥蒜，一边指挥我。
“嫂子，菜多洗几遍，听说城里菜打农药多。”
“城里菜干净。”我说。
“干净啥呀，都是化肥。”婆婆插话，“哪有咱自家种的好。”
几个女亲戚附和：“就是，现在城里人净得怪病，就是吃的不干净。”
我没接话。洗好菜，想切菜，婆婆把我推开。
“我来吧，你切的片太厚，炒不熟。”她说，“你去和面。”
面和到一半，婆婆又过来：“水放多了！面和软了怎么吃？城里姑娘就是不会干活。”
我放下面团：“那您来。”
“哟，说两句还不高兴了。”婆婆扬声，“磊子，看你媳妇，我说不得碰不得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