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冲进医院时，急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。顾承砚攥着林夏发抖的手，在走廊长椅坐下时，她摸到他西装内袋的硬物。掏出一看，是个褪色的星型发卡，正是她十二岁那年丢失的那枚。
"我在火灾现场捡到的。"顾承砚将发卡别在她耳后，"后来总带着它去天文馆，希望哪天能还给你。"
林夏望着他泛红的眼眶，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相遇都带着咖啡与雪松的气息——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香薰味道。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中，她靠在顾承砚肩头，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，与童年记忆里那个消防员的心跳完美重合。
黎明时分，林夏被手机震动惊醒。顾承砚不知何时离开了，长椅上留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。她解锁屏幕，看见他凌晨发来的邮件：
【给林夏：
附件是《星轨》系列完整手稿，包括从未展出的终章。当年在火场，我抱着你跑过的每一步，都在丈量宿命的轨迹。
——永远属于你的黑洞】
林夏颤抖着点开附件，三百页的手稿里，每幅画的背景都藏着极小的坐标。将所有坐标连起来，赫然是他们相遇的天文馆平面图。最后一页画着双子星座，两颗恒星彼此环绕，中间写着：当黑洞遇到白洞，时间开始倒流。
窗外，晨光穿透云层，在走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林夏忽然想起昨夜顾承砚离开前说的话："等伯母康复，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吧。"她摸着耳后的星型发卡，第一次觉得，有些相遇不是偶然，而是跨越光年的引力。
5 引力坍缩
林夏站在ICU病房外，指尖抚过顾承砚留下的西装袖口。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，透过玻璃，她看见母亲戴着呼吸面罩沉睡，床头摆着顾承砚清晨送来的猎户座星云模型。
手机震动，是顾承砚的消息：【楼下停车场，带你去看样稿。】
黑色轿车里，顾承砚正在修改设计图，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纽扣。林夏注意到他无名指缠着创可贴，突然想起昨夜他在急救室攥碎钢笔的模样。
"客户想把终章改成婚礼主题。"顾承砚将平板递给她，"但我觉得......"
林夏盯着屏幕上的星轨图，所有线条都朝着同一个引力点坍缩。她忽然想起他邮件里的话，指尖轻轻点在那个交汇点："这里应该用超新星爆发的轨迹。"
顾承砚猛地抬头，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放大。他突然握住她的手，将钢笔塞进她掌心："画下来。"
笔尖在纸上游走，林夏画出十二岁那年天文馆的穹顶，顾承砚看书的侧脸隐在星云中。当她添上消防员徽章的轮廓时，钢笔突然被抽走，顾承砚在空白处画了道黑洞的吸积盘。
"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总买你的画吗？"他将画纸对折成纸飞机，"因为每张画里都有我们相遇的时间坐标。"
纸飞机掠过车窗，消失在医院花园的晨光里。林夏忽然发现顾承砚的手表停在8:07，正是当年火灾报警的时间。她按住他的手腕，看见内侧用激光刻着极小的一行字："林夏，生于猎户座流星雨之夜。"
"我查过你的生日。"顾承砚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位置，"那年流星雨，我母亲正在产房外读你的《星轨》手稿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