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盯着林墨看了半晌,雨珠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。林墨的心跳得像擂鼓,手心全是汗,却不敢擦,只能任由雨水混着冷汗往下淌。
“搜。”
随着一声令下,另外两个人立刻散开,一个往巷尾走,一个直接朝林墨的工具箱走来。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眼看着那人的手就要碰到帆布,巷口突然传来杂货铺老板的声音:“哎!你们干啥呢?这巷子晚上不让随便进!”
三个黑衣人动作一顿,中间那个抬头看了眼巷口亮着灯的杂货铺,又看了看林墨,突然冷笑一声:“走。”
三人转身快步离开,雨衣的下摆扫过青石板,带起一串水花。林墨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,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。
“林师傅,没事吧?”杂货铺老板跑过来,手里还拿着根擀面杖,“那几个人看着就不是好东西,刚才在巷口鬼鬼祟祟半天了。”
林墨缓了口气,指了指墙角:“张叔,那人……死了。”
张叔探头一看,吓得“妈呀”一声后退两步:“这……这咋整?报警!赶紧报警!”
林墨点点头,目光落在自己的工具箱上。帆布底下,那个棕色的皮箱子像块烙铁,烫得他心头发慌。他刚才分明听见那男人说,箱子不能被拿走,还提到了青石板底下……这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?那些黑衣人又是谁?
警笛声在半小时后划破雨幕。红蓝交替的灯光映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,反射出诡异的光。穿雨衣的警察拉起警戒线,法医蹲在墙角检查尸体,闪光灯一次次亮起,照亮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“你发现尸体的时候,他身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?”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在笔记本上记录,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清晰。
林墨摇摇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工具箱的金属锁扣:“就他身上穿的风衣,别的啥也没有。我听见响声跑过去的时候,人已经没气了。”
警察又问了几句关于那三个黑衣人的特征,林墨都说没看清,只记得他们穿雨衣戴帽子。等到警察把尸体抬走,警戒线撤掉,巷子里只剩下他和张叔的时候,雨已经小了很多,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。
“林师傅,今晚这事邪乎得很。”张叔搓着手,脸色发白,“你说那伙人是不是追着死者来的?这青石巷多少年没出过命案了……”
林墨“嗯”了一声,心思全在工具箱里的皮箱子上。他敷衍地跟张叔道别,推着工具车往自己住的院子走。他的住处就在巷子中段,是个租来的老院子,房东是个独居的老太太,平时很少出门。
推开门,院子里的石榴树被雨打得落了一地花瓣。林墨把工具车推进柴房,反锁了门,这才掀开帆布,拿出那个棕色的皮箱子。箱子不大,也就两尺长,表面是磨损的牛皮,锁是老式的铜锁,上面刻着缠枝莲的花纹。
他试着把锁扣往两边掰,纹丝不动。箱子很沉,晃了晃,里面传来“哗啦”的响声,像是有金属碰撞。林墨想起那个男人最后说的话——“青石板底下”,他走到柴房角落,那里堆着几块他前几天换下来的旧石板,其中一块边缘有道裂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