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。
嘴角弯起来，眼睛也弯起来。
像冰雪初融。
那七分像许瑶的眼睛，在这一刻，有了自己的神采。
“爱情是奢侈品，傅总。”她说，“我消费不起。”
“如果有人愿意为你买单呢？”
“那要看这个单的背后，附加了什么条款。”
她看着我，目光锐利。
我感觉自己那点心思，被她看了个底朝天。
这个女人，根本不是什么赝品。
她比谁都真。
真得让我有点心慌。
吃完饭，回公司的路上。
我接到一个电话。
是我妈打来的，催我去相亲。
我敷衍了几句。
挂了电话，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。
“傅总，家里催得紧？”姜凝忽然开口。
“嗯。”
“其实商业联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，资源整合，互利共赢。”
她竟然在帮我分析。
我气得想笑。
“那你呢？你也会选择商业联登吗？”
“如果对方条件合适，为什么不呢？”她反问。
“比如？”
“人品可靠，资产匹配，情绪稳定，能成为事业上的伙伴。”
她一条一条列出来。
像在谈一笔生意。
“感情呢？”
“感情可以在合作中慢慢培养。或者，没有也行，只要他不干涉我，我也不干涉他，相敬如宾。”
我看着她。
她说这些话的时候，表情没有一点变化。
我忽然明白了。
我之前做的所有事，在她看来，可能都只是“商业合作”里的一部分。
陪吃饭，陪看画展，都是她工作KPI里的项目。
我给她画的那些暧昧的饼，她一口都没吃。
她只是在冷静地评估，这份工作能给她带来多少回报。
我这个老板，在她眼里，可能跟城南那个项目没什么区别。
都是需要攻克的堡垒，需要达成的业绩。
我第一次，在一个女人面前，感觉到了彻底的挫败。
3
周末的画展，我故意迟到了半小时。
我想看看她的反应。
会不会不耐烦，会不会打电话催我。
结果我到的时候，她正站在一幅画前，看得认真。
旁边一个男人在跟她搭讪，她好像没听见。
她今天穿了条深蓝色的裙子，头发放下来了，烫了微卷。
跟平时的秘书形象很不一样。
多了几分慵懒和女人味。
更像许瑶了。
我走过去，站到她身边。
“不好意思，路上堵车。”
她回头，看到我，笑了笑：“没事，我也刚到。”
那个搭讪的男人看了我一眼，悻悻地走了。
“这幅画叫什么？”我问。
“《星夜》。”
“好看吗？”
“还行，就是仿品太多了，看得有点腻。”
她话说得很直白。
许瑶要是听到这话，肯定会跟我争论半天，说这是艺术的魅力。
但姜凝不会。
她不喜欢，就是不喜欢。
“你喜欢什么样的画？”我顺着她的话问。
“我更喜欢看财务报表。”她开了个玩笑。
一个很冷的玩笑。
我却笑出声了。
“姜秘书，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，你在工作。”
“是傅总您给我发的工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