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呀?”我惊讶,他这种无理的命令使我反感。
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门合上,我低头,看见腕上五枚月牙形紫痕——
像一枚警告,又像一枚印章。
我怎能任人摆布呢?
他虽然安排有人看守,不让我出去,可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呀!
我再次见到沈野时,我祈求他能带我走。
他刮着我的鼻梁说“等你再大些会向我哥哥求娶你,我们是好兄弟,我想他会成全的。”
他送我回来时,刚好碰到姜寻。
沈野跟他打招呼,姜寻冰冷的脸耷拉着嘴唇“以后不要来我家了。”
姜寻一把抓住我的手,拽着我进了别墅。
“姜寻,为什么呀!你温柔点,那是你妹……”沈野拍打着铁门。
我无助地扭头看着沈野,眼里满是祈求。
5
次日,他把我带到花房。
玻璃花房在别墅后院,四面透明,恒温恒湿,指纹锁只能从外开。
姜寻说:“你写作不是需要安静?这里最安静。”
“哥,你的意思这属于我的了?”我很开心。
我推门,潮热空气扑了我一脸,很快多种花香入了鼻腔,我闭眼贪婪的吸着香味。
花房中央,一株黑色曼陀罗打着花苞,花心滴着人工雨。
我被它吸引,慢慢靠近。
我转身,姜寻站在门外,抬手替我锁门——
咔哒,一声轻响。
他隔着玻璃对我做口型:
“乖,写完了我放你出来。”
我抬手,把掌心贴在他掌心位置,玻璃冰凉。我拍打着玻璃。
“哥,你别要锁门呀!哥……”
看着他远去的背影。
花房连接着一间卧室,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我的一切用品。
哥哥一日三餐准时给我送到花房。
他告诉我父亲手术过程,恢复状况……
我从开始的抗拒变成一只温顺的绵阳。
有那么一瞬,我忽然分不清——
是花房囚禁我,还是我囚禁他。
我打开电脑,新建文档,这部作品的标题只有两个字:
《回声》。
——这是写给姜寻的黑暗童话,也是写给自己的遗书。
我敲下第一行:
“我哥说,曼陀罗的花语是‘不可预知的死亡’,而我想让它变成——
‘不可预知的相爱’。”
……
昨夜,我梦见自己变成标本。
胸口剖开,心脏被泡在福尔马林里,却还在跳——
咚、咚、咚。
每一下,都喊一个名字:
姜寻。
我惊醒,曼陀罗香浓得发苦,有些干枯像有人把花捣碎塞进我喉咙。
窗外天光微亮,玻璃上凝着一层雾。
我伸手写字——
J 、X。
缩写刚完成,雾后忽然出现一只指节分明的手,与我重合。
姜寻的声音贴着我后颈传来,带着晨露的潮:
“写我名字,怎么不写得完整点?”
我回头,他不知何时已进来,西装外套脱在花架,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淡青色血管。
我退后一步,脚跟抵到花台,退无可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