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瞎婆婆那盏在黑暗中摇曳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油灯，以及周围无边无际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，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疑虑。留在这里，可能真的会冻死或者吓死。
我咬了咬牙，从地上爬起来，快步跟了上去。
“婆婆，等等我。”
瞎婆婆的家在村子的最边缘，靠近山脚，是一座低矮的土坯房，比太奶奶的老宅更破旧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一股浓重的霉味和香烛味混合着扑面而来。屋里没有电灯，只有神龛上一点如豆的烛光，映照着墙壁上斑驳陆离的影子，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、类似符咒的张贴物。
“随便坐。”瞎婆婆把油灯放在一张积满灰尘的八仙桌上，自己摸索着走到炕边坐下。
我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，不敢坐下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这个诡异的空间。神龛上供奉的既不是观音也不是佛祖，而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、穿着古老服饰的女性神像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性。
“婆婆……您刚才说，躲不过的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我鼓起勇气问道。
瞎婆婆沉默了一会儿，昏黄的灯光下，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，看不真切。
“你太奶奶……”她缓缓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“她不是一般人啊……”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她年轻的时候，跟过山里的师父，学过东西……”瞎婆婆继续说道，语速很慢，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，“她能看见……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……还能用那把剪刀……把看见的……剪出来……”
“剪出来？”我声音发颤，“剪出……人的死法？”
瞎婆婆猛地抬起头，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骤然闪过一道精光，直直地“看”向我。尽管知道她视力不好，我还是被这眼神吓得后退了半步。
“你……看到那本册子了？”她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。
我艰难地点了点头，想起她可能看不见，又赶紧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唉……”瞎婆婆长叹一声，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……怜悯？“那是‘命书’……她剪下的，都是注定要应验的命……以前是剪那些作恶多端、阳气将尽的人……算是……替天行道？呵……”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，“可后来……她也控制不住了……那剪刀沾了太多的‘因’，结出的‘果’……就由不得人了……”
“那……那我呢？”我再也忍不住，带着哭腔问道，“我看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