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当年纵心有遗憾,可他还是欢喜的,无非是因着一个情字,他爱秦渊,见不得秦渊一个人艰难求生,所以抛下一切,义无反顾,直到天下大定,海晏河清,而他的利用价值也因此尽了……

上辈子的最后,他被皇帝夺了权,禁了足,心灰意冷之际柳贵妃还挺着孕肚来凤祥宫示威。

“昭烈侯出征了,他会死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,”柳贵妃阴险狰狞的笑几乎刻在了萧清宴的脑子里,“我等着整个昭烈侯府跟你一起下地狱!”

彼时萧清宴还存着天真的想法,以为秦渊不会赶尽杀绝,没想到最后他等到的是自己父亲的衣冠冢,和地牢中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族人的鲜血……听说他那小外甥还没满月,在母亲的尸首边足足哭了两日才气绝身亡……

秦渊……十二年相扶相持,从弱冠到而立,他倾尽所有爱到了骨子里的人,却亲手将他推进了万劫不复……恨啊,他怎么能不恨?

“世子?”彩星见萧清宴落了泪,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,不由得越发担心,“可是需要我给侯爷传信?”

“告诉侯爷,不要参与此次陛下遇刺的事,也不要跟兵部侍郎走太近,”萧清宴咬咬牙将那挂在手腕近十年的物件摘下,丢给彩月后沉思许久,道,“再给卫将军去一封信……”

秦渊,这辈子,你我泾渭分明,恩断情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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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这阵子是怎么了?见天儿地往咱们这里跑。”

彩星看着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两人,冲彩月摇摇头:“不该咱们管的事不管,别给世子添麻烦。”

“我没想生事,可你看看世子,”彩月皱着眉小声嘟囔,“总觉得世子没那么喜欢陛下了……”

“你去敬事房调阅陛下前一阵儿都宿在何处,再跑一趟太医院,看看汤药是否都及时送去了?”

彩月年岁小,装不住事,忍不住惊呼:“你不会是觉得……”

“我怀疑有人私自停了药,秋猎的刺杀目标也不是陛下,而是世子,”彩星眯了眯眼,神色冷若冰霜,“她们之中,必然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母凭子贵了。”

事关重大彩月也不敢含糊,严肃道:“我这就去!”

秦渊最近殷勤得不得了,不仅赏赐不断,还日日粘着萧清宴,嘘寒问暖,甚至端茶倒水,对方冷淡也不怕,自己倒是挺乐在其中。

“你的侍女又计划什么呢?忙忙叨叨的。”

萧清宴神色一凛,不动声色地说:“小女儿家秘密多,臣也不方便事事过问,总归是当差时没出大岔子,便随她们去吧。”

“朕没想怪罪她们……”秦渊有些尴尬,“你别这样好不好?朕心里难受。”

“哦?陛下病了?”萧清宴故意装作听不懂秦渊的言外之意,问,“可要臣宣太医?”

秦渊赖也耍了,冷屁股也贴了,软话也说了,可萧清宴就是油盐不进,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,无奈他只能继续使劲浑身解数讨好。

“清宴,秋猎一事已经查清了,这幕后之人,你可要见见?”

上辈子萧清宴对秦渊遇刺这事很是重视,样样亲力亲为,却正中了奸人诡计,最后莫名奇妙查出了一封昭烈侯谋反的密信不说,还无端被丞相和礼部扣了一顶污蔑贵妃,残害皇嗣的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