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开了那条视频,画面中的陆铭阳孤身站在机场,背影挺拔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“你刚走那几天,陆铭阳每天都去机场站着,一站就是一整天,什么都不做。”
闺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“他见人就说你不要他了,每天喝得酩酊大醉,公司也不去了。”
我没有回应,只是反复播放着那段短短的视频。
镜头有些晃动,显然是偷偷录制的,背景中还能听到劝陆铭阳回去的声音。如果我是在今天之前看到这段视频,我或许会感动得泪流满面,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奔向陆铭阳。
但此刻,我的心已经碎得彻底,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。他总是这样,先给我一巴掌,再给我一颗甜枣。
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又来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。出国前,我给他打了一晚上的电话,可直到登机,他的手机也没能接通,发的消息也不回。
陆铭阳不喜欢我向他抱怨,所以在国外治病的时候,哪怕疼得整夜睡不着,我也没有在他面前哼过一声。我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,本想和他分享成功的喜悦,却意外得知了他和陈袅袅的绯闻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晚上,陆铭阳是去参加酒局了,喝得烂醉,晚上没有回家,给我的消息也一直是免打扰状态。我给闺蜜回了句谢谢,取消了陆铭阳的置顶,也学着他的样子设置了免打扰。
相册里,都是我偷偷拍的陆铭阳的照片,少年意气风发,曾惊艳了我的整个青春。我点开朋友圈,发现刚刚陆铭阳发的动态已经不见了。
但我并不在意,只是将自己的动态设置为三天可见,然后一条条地删除与陆铭阳有关的照片。这是我与陆铭阳认识的第八年,这段人人都不看好的爱情终于走到了尽头。
我撞到了南墙,在迈出九十九步后,选择了放弃。沉默许久后,我打开购票软件,买了一张回海市的车票。
海市离京市有一千二百公里,三年前我陪陆铭阳来到这里的时候,身上只有一点点钱。那些钱加起来,甚至连一张回去的车票都买不起,但我仍旧一意孤行。最开始的那几天,每到晚上,我和陆铭阳就缩在狭小的出租屋里,格外地想家。
那时,我从未想过,一千二百公里这个数字,会是我从安稳幸福走向漂泊不定的距离。也从未想过,它会是横在我与陆铭阳之间,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。购票完成的界面弹出后,我起身洗漱。
屏幕上始终跳动着陆铭阳打来的电话,但我只是将手机设成静音后反扣在床头。做完这一切后,已经是凌晨三点。
透过窗子看向外面,漆黑的天空中看不见一丝光亮。我蜷缩在被子里,打开床头的小夜灯,渴望从中汲取一些让我安心的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