嚓……嚓……嚓……
声音极其轻微,却异常清晰,就像……就像有人用指甲,非常非常轻地,一下下刮着房间的门板。
我屏住呼吸,心脏骤然收紧。深更半夜,谁会来刮我的门?我轻轻起身,赤脚踩在地板上,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。刮擦声停顿了一下,随即又响起来,嚓……嚓……,不紧不慢,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耐心。
我深吸一口气,猛地将眼睛凑近猫眼。
门外,走廊昏暗的灯光下,空无一人。只有那盏功率不足的灯泡,投下摇曳的光影。
刮擦声,在我凑近猫眼的瞬间,戛然而止。
我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。是恶作剧?还是……我缓缓退开,不敢发出任何声响。那晚,我再没睡着,刮擦声也再没响起。但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,却紧紧包裹了我,仿佛门外,或者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,始终有一双眼睛,冷冷地注视着我和那个青铜匣。
2 诅咒的蔓延
第二天一早,我顶着黑眼圈,带着临摹的符号图纸,去了市档案馆和地方志办公室。查阅了大量关于本地历史、传说和古代符号的典籍,忙活了一整天,却收获甚微。那个鸟形符号似乎不属于任何主流的中原文化体系,只在几本偏门的野史笔记中,找到些许似是而非的记载,提及古代关中地区某些信奉巫鬼的部落,会有类似的图腾,与“禁锢”、“诅咒”有关,但都语焉不详
。
黄昏时分,我拖着疲惫且有些沮丧的身体回到招待所。经过前台时,那个一直沉默的管理员老头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:“同志,昨晚……睡得好吗?”
我心头一跳,强作镇定:“还行,怎么了?”
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看了看我,又低下头擦拭着本就很干净的柜台:“没啥。就这层楼尽头那间,以前……也住过几个像你一样,带着些老物件来的。住不了几天,就都匆匆走了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脸色都不太好。”
这话像一根针,轻轻扎在我心上。我没再多问,点点头,快步走回房间。
房间里一切如旧,青铜匣依旧静静躺在书桌上,黑布覆盖。但我总觉得,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,比昨天更沉重地弥漫在空气中。
这一晚,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。雨还在下,时间一分一秒流逝。接近子夜时分,那嚓……嚓……的刮擦声,果然又准时响起了。
这次,我没有立刻冲到门边。我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只是死死地盯着房门方向。声音持续着,带着一种执拗的意味,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过了几分钟,刮擦声停了。我刚松了口气,却听到一种更细微、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——像是极轻的呼吸声,隔着门板传来。紧接着,门把手,极其缓慢地,转动了一下。
它被锁着,当然转不动。但那个动作,分明表示门外的东西,试图进来。
我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。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上来。我猛地跳下床,再次扑到猫眼前。
依旧空空如也。
我几乎要崩溃了。回到床上,用被子蒙住头,但那被窥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。黑暗中,我仿佛能感觉到,那个青铜匣子在无声地散发着某种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