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内容预览:【知意,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,在你父亲书房暗格。关于陆家当年……尤其是陆延舟他母亲的事,可能关键就在……】

信息预览到此中断。

紧紧相拥的两人,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微弱却足以改变一切的光亮。沈知意沉浸在心碎的巨大悲伤和这虚幻的、偷来的短暂温暖里;而陆延舟,则紧闭着双眼,仿佛想将这片刻自欺欺人的“拥有”牢牢刻进生命,哪怕下一秒就是地狱。

窗外,夜色正浓,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。

陆延舟的怀抱,看似紧密,实则冰冷而僵硬。他之前那句“我们结婚吧”,不像是在求婚,没有丝毫温情,更像是一道最终的、不容置疑的判决,将沈知意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、名为“希望”的火苗,也彻底吹灭。她甚至没有机会去细想顾怀瑾那条未读的信息可能意味着什么。

她被他半拥半抱着,带离了那片承载着父亲最后时光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无尽悲痛的沈家老宅废墟。车轮碾过泥泞不堪的道路,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,从荒凉郊区到繁华都市,如同她的人生,被一股无形的、强大的力量强行拖拽着,驶向一个早已预设好的、黑暗的终点。

回到那座名为“家”、实为金碧辉煌牢笼的别墅,里面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佣人们垂首敛目,噤若寒蝉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,流动着不安的因子。陆延舟直接无视了她的微弱挣扎,将她带回了主卧——那个她曾短暂拥有过虚假温存、却也承受过无数羞辱与心碎的地方。

“收拾一下,明天早上去民政局。”他松开钳制她的手,语气平静无波,仿佛在安排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业会面,而不是决定两个人一生的婚姻。他径直走到昂贵的红木酒柜前,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,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动,折射出冰冷而炫目的光,映照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。

沈知意站在原地,像被钉在了地板上,没有动。她看着他那挺拔却写满孤寂的背影,这个她曾倾慕过、如今恨之入骨的男人,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生生挖空了一个大洞,呼呼地透着冰冷刺骨的寒风。

“陆延舟,”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、深入骨髓的疲惫,“你到底,还要怎么样……才肯罢休?”她真的,已经快要没有力气再挣扎了。

陆延舟转过身,优雅地倚着酒柜,抿了一口杯中烈酒。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,那眼神复杂难辨,有深沉的痛楚,有偏执的占有,还有一丝……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源自内心深处的茫然。他的人生,似乎也从报复沈家开始,就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单行道。

“罢休?”他重复着这两个字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充满了讽刺意味,“沈知意,从你父亲沈建明死的那一刻起,从你决定带着目的接近我的那一刻起,我们之间,就没有‘罢休’这两个字了。”

他走近她,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清冽气息,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。“结婚,是你现在唯一的路。用你的一辈子,来赎你父亲欠下的债,来陪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幽深地盯着她,“一起烂在这人间地狱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