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，食指和拇指上，那粘液还没干，在灯光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光。
“操！真他妈晦气！”我忍不住骂出声，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，“上夜班就够烦的了，还碰上这种……”
我赶紧扯过几张收银台旁边的劣质纸巾，用力擦拭手指。
可那粘液异常顽固，擦了半天还是觉得滑腻腻的。
最后，我嫌弃地、使劲地在自己的牛仔裤裤腿上蹭了又蹭，直到皮肤发红，那种触感似乎才淡去一些。
当时光顾着恶心和烦躁，我完全没有注意到，就在我用力在裤腿上擦拭之后没多久，被粘液沾染过的那一小块皮肤，开始泛起一种不正常的红，并且冒出了一些针尖大小、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小颗粒，微微发痒。
2 瘙痒入髓
后半夜就在一种心神不宁中度过。
总觉得手指上那种粘腻感挥之不去，偶尔还觉得裤腿上刚刚蹭过的地方也隐隐发痒。
早上八点，交接班的同事终于来了。
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便利店。
外面的雨小了些，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。
我骑着我的小电驴，冷风一吹，脑子清醒了些，也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有点大惊小怪了。
就是个不太讲究的客人罢了，世界上怪人多了去了。
回到我那个狭小潮湿的出租屋，我把沾了雨水和……那玩意儿的裤子直接脱下来扔进角落的洗衣篮，冲了个热水澡。
热水冲刷在身体上，感觉很舒服，但奇怪的是，右手手指和右侧大腿外侧那块皮肤，被热水一烫，反而传来一阵更明显的刺痒感。
我关掉水，仔细查看。
手指看起来没什么异常，但大腿外侧，就是之前在便利店裤腿上蹭过的地方，皮肤红了一片，上面似乎起了一层非常细微的鸡皮疙瘩，摸上去有点糙手。
“过敏了？”我嘀咕着，“妈的，那家伙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病菌？”
困意袭来，我也没多想，擦了擦身子就倒在了床上。
实在是太累了，脑袋一沾枕头，意识就模糊了。
但睡眠并不安稳。
一开始是觉得浑身燥热，然后那刺痒感开始变本加厉。
不是皮肤表面的痒，而是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底下钻来钻去，啃噬着我的神经。
我在睡梦中开始无意识地抓挠，先是大腿，然后是胳膊，后背……
抓挠似乎能带来片刻的缓解，但很快更剧烈的瘙痒就会卷土重来。
我像是在做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，梦里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、粘稠的沼泽，沼泽里满是滑腻的、长满疙瘩的生物，在我身上爬行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被一阵尖锐的闹铃声吵醒。
头痛欲裂，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。
我挣扎着坐起来，习惯性地想去摸手机，却感觉身上到处都不得劲。
一种粘腻感，包裹着全身。
我低头一看，瞬间睡意全无，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。
我穿的旧T恤和短裤，竟然被一种淡黄色的、半透明的液体浸湿了，紧紧贴在皮肤上，凉飕飕、粘乎乎的。
床单上也沾染了一片片不规则的水渍，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、甜腥中带着腐败的气味。
我颤抖着把手伸到眼前，只见手背上、胳膊上，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水疱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