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加重了“宁静”两个字，让我心里再次划过一丝异样。
但两万月薪和包吃包住的光芒实在太强烈了。我压下那点不安，用力点头：“没问题，园长！我一定遵守规则！”
“很好。”园长站起身，“你的房间在员工宿舍二楼最里面那间。孩子们明天早上七点起床。祝你今晚好梦，小鹿老师。”
“小鹿老师”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，带着一种黏腻的亲昵感，让我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我抱着那本《吃掉月亮》，跟着一位沉默寡言的保洁阿姨（我猜是）去了员工宿舍。宿舍条件好得惊人，简直像星级酒店。我放下简单的行李，环顾这个过于舒适的环境，心里那点疑虑又被“有钱真好”的感慨压了下去。
管他呢，先干着再说！说不定就是我时来运转了呢！
那一晚，我躺在柔软得过分的床上，做着月薪两万的美梦，睡得格外香甜。完全不知道，真正的“游戏”，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2 “完美”的孩子们
清晨六点半，生物钟准时把我叫醒。
窗外，鸟鸣清脆，阳光透过薄雾洒进房间。幼儿园的院子在晨光中显得更加梦幻，花瓣和草叶上的露珠闪闪发光。如果没有那两条古怪的规则，这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。
七点整，我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中班教室的门。
然后，我愣住了。
想象中幼儿园早晨该有的鸡飞狗跳、哭爹喊娘、鼻涕与眼泪齐飞的场景，完全没有出现。教室里，十几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，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小桌子前。他们穿着干净得体的园服，小脸粉嫩，眼睛乌溜溜的，像一群摆放精美的洋娃娃。
看到我进来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。
没有好奇，没有怯生，只有一种……平静的注视。
接着，他们像是被按下了同一个开关，齐声开口，声音清脆甜美，语调毫无起伏：
“小鹿老师，早上好。”
我后背有点发凉。这画面，美则美矣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太整齐了，太安静了，不像一群孩子，倒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微型军队。
“呃……早上好，小朋友们。”我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。
接下来的一整天，我都在这种诡异又“舒适”的氛围中度过。
吃饭时间，孩子们安静地拿起勺子，细嚼慢咽，不掉一粒饭渣，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。甚至没有人挑食，碗里的胡萝卜和青菜也被吃得干干净净。
活动时间，他们秩序井然地玩着滑梯、秋千。没有争抢，没有打闹，连笑声都控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音量范围内，像是背景音效。
午睡时间，更是让我这个新手上路的保育员体验到了什么叫“天堂级”难度。不用催促，不用讲故事哄睡，孩子们自己爬上小床，盖好被子，闭上眼睛。不到五分钟，房间里就只剩下均匀轻柔的呼吸声。我甚至偷偷去检查过，每一个孩子都真的睡着了，睫毛都不带颤一下的。
这哪里是孩子？这简直是天使……不，天使都没这么省心！
我试图和他们交流。
“宝宝，你叫什么名字呀？”我蹲在一个扎着羊角辫、眼睛大大的小姑娘面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