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体内那缕自行运转的灵气猛地一滞,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壁垒。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陡然升起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、强烈,并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!
我立刻停下脚步,全身肌肉绷紧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夕阳已将大半边天空染红,对岸的景物开始模糊。河岸附近生长着一些耐水的红色灌木丛,在暮色中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。
窸窸窣窣——
细微的声响从右侧的灌木丛后传来。不是风吹过的那种自然声响,而是某种东西在潜行、在靠近。
我慢慢后退,背靠在一块巨大的赤色岩石上,手无寸铁,只能全力运转那粗浅的吐纳法,试图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,同时紧紧握住怀中发烫的松针。
灌木丛晃动了一下,一个影子钻了出来。
那东西体型不大,似犬非犬,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短毛,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。最奇特的是它的尾巴,不是一条,而是足足五条,在身后不安分地扫动着。它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,死死地盯着我,嘴角咧开,露出细密尖锐的牙齿,发出低沉的、威胁般的呜咽。
这是……什么怪物?《山海经》中似乎有类似记载,但一时对不上号。
还不等我细想,那五尾怪物的低呜声像是某种信号,四周的灌木丛中,接二连三地钻出了更多同样的身影!转眼间,我便被七八只这样的怪物围在了岩石与河水之间。
它们显然不受松针敛息效果的影响,或者说,我的“生人”气息,在这片大荒中,对某些存在而言,如同黑夜中的明灯。
为首的那只体型稍大的怪物,前肢低伏,喉咙里发出更具攻击性的低吼,后腿肌肉绷紧,眼看就要扑上来!
危急关头,我来不及恐惧。脑海中闪过太子长琴抚琴的身影,闪过那调和日月的重任。我不能死在这里!
几乎是本能反应,我将体内那缕微薄的灵气全力催动,不是用于防御,而是模仿着记忆中长琴琴音的那一丝韵律,猛地向前踏出一步,口中发出一声断喝:“退!”
这一声喝,夹杂着我初生的灵力和一股不屈的意志,竟真的让那几只怪物动作一滞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。
然而,这震慑只是暂时的。那为首的怪物很快反应过来,被我这个“猎物”的反抗激怒,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,后腿猛蹬地面,化作一道红影,凌空向我扑来!腥风扑面!
避无可避!
我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格挡,心中一片冰凉。难道我这所谓的“归位”之路,才刚刚开始,就要葬身于这赤水河畔,成为这些怪物的腹中餐?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咻!”
一道锐利的破空之声划过暮色!
紧接着,扑向我的那只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,身体在空中诡异地一扭,“噗通”一声摔落在几步之外,它的脖颈上,正插着一支羽箭!箭杆乌黑,箭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显然非同寻常。
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剩下的怪物们一阵骚动,纷纷警惕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。
我也顺着方向望去。
只见对岸的暮色中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。那人站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,身形挺拔,手持一张造型古朴的长弓,弓弦仍在微微颤动。由于距离和光线,看不清具体样貌,只能隐约看出对方似乎穿着某种皮甲,头发束在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