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胡乱抹了一把泪,听到身后有开门声,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兜了个满怀。
叶终的手从后面绕到前面,不紧不松地打了个结。
是林琅自己的披风。
“小神医?”叶终低声道。
林琅转了头,迷糊地拉着叶终的披风,嗓音闷在他怀里:“……大哥……娘……”
叶终松了手里的匕首,打消心里的怀疑,无奈地叹了气,抱着林琅进了屋。
……
林琅生病了,天天晚上吹冷风的报应来得迅速极了。
他睡了很久,才在下午昏昏沉沉地醒过来,用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,安静地坐在火盆边。
“堂堂一个神医,自己都照顾不好。”
叶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,坐在他旁边,舀了一勺粥,开口道:“张嘴。”
林琅听话照做。
一碗吃完,林琅觉得自己好了许多。他趁着叶终去洗碗的功夫,穿好衣服,翻箱倒柜找了一把旧纸伞,准备出门。
结果开了门,刚撑开伞,叶终就拉住了他的手腕:“干什么?”
林琅巴巴地望着他:“药,昨天忘了一味药,解你毒的。”
由于刚醒又生病,他的声音有点哑,和平时不大一样,配着委屈的语调,听着有些惨兮兮的。
叶终叹了口气,真的是服了他:“能先把自己照顾好吗小神医?”
他神色恹恹地回到床边坐好:“哦。”
叶终挺满意他的举动,重新用被子将他包成了一团。
林琅:“……”
……他有这么弱不禁风吗?
这样想着,他又有了一个疑惑:“等会将军,我有个问题。”
“问。”
“你煮粥的米……哪来的?”
“偏屋的缸里找的。”
林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:“你……你认真的?”
隔了几年的陈米,真的……还能吃吗?
叶终看了他一眼,似乎觉得他的表情挺有趣,小幅度地弯了弯唇:“把你快瞪出来的眼珠子收回去,刚骗你的,我沿着昨日的标记去了趟你那儿。”
想了想,他觉得这话不太对,但又好像改了也没合适的,所以他索性住了口。
好在林琅听懂了。
但林琅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还有话要说吗?”
“没有.”
林琅:“……哦。”
能把天聊死的人不多,不偏不倚就叶终一个,刚刚好。
原本只住一夜的想法因为林琅生病往后延了两天,所幸叶终有先见之明,他们才没被饿死。
返回当天出了点意外。
他们遇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。
那人似乎被人追杀误打误撞逃到这里,满身都是伤,躺着的那片地方没多久便被染红。
他看见了林琅和叶终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求助:“公子……救我……”
林琅脚步一顿,看了那人一眼,转头问叶终:“大将军,你看他像不像当初的你?”
大将军摊着一张俊脸:“……我没喊救命。”
“哦,确实没喊。”他应了一声,又将目光移向那人。那人腰间有一块令牌,虽然沾了血污,但也并不难认。
于是他脚尖一转便要离开。
叶终问道:“你不救他?你良心不痛?”
林琅良心一点也不痛:“我不救朝廷命官。”而后又补充说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救人的代价一向很大。他如今都这样了,有什么值得我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