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要借你的手，毁了墨鸿远，也毁了上官家。你父亲握京南兵权，墨鸿远早有忌惮，我只需略施小计，让他疑上官家要反——比如在他书房放封假密信，再让你『无意』间提句上官家与西北将领有往来。等他对上官家动了疑心，我再借你的信任拿布防图，送给他的政敌，坐实上官家的『反心』」
「墨鸿远倒台后，我会接手他的势力；至于上官家，你那位二叔早想夺权，我只需帮他一把，让他成京南兵权的新主人——一个听话的傀儡
你放心，我会对你很好，好到你心甘情愿为我铺路，好到你永远不会怀疑，你捧在手心的爱人，是要吞掉你全家的豺狼」
最后一行字落下时，上官书蘅听见心脏碎裂的脆响，像冰落在青石上，瞬间崩成粉末
她猛地抬头，正对上墨宇航望来的目光，他刚摆脱老臣的纠缠，端着杯酒朝她走来，眼中带着惯有的温柔，甚至还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桂花
「书蘅，怎么不开心？」
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肩，她却像被烫到般往后缩
那些被忽略的细节，此刻全涌进脑海
上个月父亲突然被革职，理由是「私通外臣」，证据是封从书房搜出的假密信，墨宇航当时还拍着胸脯说「定是墨鸿远的人栽赃，我帮你查」
家中书房失窃，丢的偏偏是京南布防图，墨宇航「查」了半月，只抓了个无关紧要的小贼，还安慰她说「布防图已过时，无碍」
昨夜她还依偎在他怀里，说「等成婚，就去江南看你说过的桃花」
他摸着她的头发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
「好，都听你的，我们还要在桃花树下建座小院子」
原来从始至终，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
她救的不是落难少年，是要将全家拖入地狱的恶鬼
她捧在手心的爱意，是刺向自己心脏最锋利的剑
笺纸从指尖滑落，被风吹得贴在廊柱上，阳光照在字上，像在无声嘲笑她的愚蠢
上官书蘅缓缓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底的慌乱与脆弱已荡然无存，只剩冰冷的决绝——她不能慌
不能让墨宇航看出破绽，上官家还没垮，父亲还在等着她，她必须撑下去
她弯腰捡起笺纸，仔细叠回锦盒，指尖划过盒面的木纹，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
然后转身端起桌上的酒杯，深吸一口气，一步步走向墨宇航
路过他身边时，她停下脚步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
「墨相，今日生辰，我敬你一杯」
墨宇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——他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，缠着他问礼物，可此刻的她，竟透着股陌生的疏离
但他很快掩去疑虑，温声道「书蘅，慢点喝，别呛着」
她仰头饮尽杯中酒，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，烧得食道发疼，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恨意
放下酒杯时，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袖口，触到他藏在袖中的玉佩，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辰礼，如今倒成了他算计她的「护身符」
「墨宇航，」她凑到他耳边，声音轻得像风，只有两人能听见
「你也真心喜欢我吗？」
墨宇航的笑容僵了一瞬，刚想开口追问，却见她已转身走向宾客，背影挺拔得像株经了霜的翠竹，再无半分往日的娇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