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题到一半，女儿突然问：「妈妈还会回来住吗？」
桑立伟笔尖停在草稿纸上。「你想她回来吗？」
女儿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最后把脸埋进作业本里。
晚上十点，门铃响了。监控里柯珍拎着个塑料袋，头发胡乱扎着。桑立伟按开对讲机：「什么事？」
「女儿落在我这的练习册...」柯珍晃了晃袋子，「能开下门吗？」
桑立伟按下电梯键。「放门口就行。」
柯珍突然把脸贴到摄像头上。「我就想看看女儿！你凭什么...」
「她睡了。」桑立伟切断通话，转身看了眼正在玩平板的女儿。
次日清晨，门口塑料袋不见了，地上有双高跟鞋的泥印。电梯监控显示柯珍凌晨三点才离开。
公司晨会上，法务递来新文件。「柯女士提出要孩子的探视权。」
「按法律规定来。」桑立伟翻到最后一页签字，「每周日两小时，公共场所。」
中午他去超市买电池，看见柯珍在收银台笨拙地扫码。有个老太太骂她动作慢，领班过来训斥了几句。
桑立伟排到她的队列。轮到结账时，柯珍的手指在扫码器上发抖。
「一共五十八块三。」她没抬头。
桑立伟递过去一百块。「不用找。」
柯珍猛地抬头，眼圈通红。「你满意了？我现在时薪十八块！」
「比楚教练给的多吧？」桑立伟拎起塑料袋，「听说他被会所开除了。」
女儿转学手续办得很快。杭州的私立学校环境不错，外婆每天给她煲汤。桑立伟每周五飞过去陪她过周末。
第三次探望时，女儿塞给他一张卡片。「给妈妈的生日礼物...你能帮我寄吗？」
卡片上是蜡笔画的三口之家，妈妈的脸被涂成了黑色。
桑立伟把卡片收进抽屉。「等你长大了自己给她。」
离婚冷静期结束那天，柯珍没出现。法官当庭判决离婚成立，共同财产按9:1分割。
走出法院时，柯珍冲上来拽他袖子。「那百分之十呢？！」
「扣除债务后还剩四万三。」桑立伟递给她支票，「刚好够你付半年房租。」
柯珍把支票撕碎扔在他脸上。「畜生！」
碎纸片被风吹到马路中间，她突然冲去捡，差点被出租车撞到。
桑立伟开车去了女儿学校。小姑娘正在操场跑步，辫子一跳一跳的。他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，设置仅柯珍可见。
晚饭时女儿问：「妈妈今天没来电话...」
「她忙。」桑立伟给她夹了块鱼，「吃吧，明天带你去买新书包。」
当晚，老王发来微信：「嫂子在会所门口堵小楚，被保安拖走了。」
桑立伟回：「别管了。」
他打开电脑查看新公司数据。用户量突破五十万，A轮融资估值已经到三亿。
手机突然疯狂震动，是柯珍闺蜜。「小珍割腕了！在中山医院！」
桑立伟继续敲键盘。「这次记得用消毒刀片。」
凌晨两点，急诊护士打来电话。「家属来一趟，病人一直喊你名字...」
病床上，柯珍左手缠着纱布，妆花得像鬼。「你来了...我就知道...」
「医生说要观察三天。」护士递来病历本，「伤口不深，主要是吓的。」
桑立伟在缴费单上签字。「精神科会诊了吗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