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再废话，就着流云的手，三两口，就将肉块卷入腹中。
尚不觉得过瘾，还舔了舔嘴唇上残余的咸甜味。
他默不作声又舀了一勺饭菜递过来。
我含着勺子，发现他耳垂微红。
“你的耳朵好烫！”
怎料我突然伸手捏他耳朵，竟将他吓得连连后退，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。
响声引得周围几人纷纷看过来。
“我去洗勺子。”
流云将木勺抓起来，低着头慌慌张张跑了出去。
我坐在桌边等流云。
一个、两个都吃好离开，但他还没回来。
许是被我气跑了。
我不该不说一声碰他耳朵的，害他在众人面前出了丑。
我以为流云不会回来了。
但最后一缕夕阳移到门槛上时，他坐在了我身侧。
“对不起。”
但他只顾舀饭，不理我。
“以后碰你之前，都跟你说一声。”
他又是一怔愣，脸颊瞬间爬上两坨绯红。
“你别说话了。”
7.
流云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。
可一转眼，桌上的酒被我喝下大半。
我又倒了半杯，洒在地上。
流云，你不在了。
我再也不会乱说话了。
“阿霜，阁主给你安排了新任务，你怎得还坐在这？”
柳叶跑来寻我，见我还坐在门前，一把将我手中的东西夺了去。
我抬起头，目光森冷：“还我！”
大约是我的模样瘆人，柳叶打了个寒颤，她缓缓抬手看清那东西后，顿时眼眶一红。
我接过木牌，继续低头刻字。
柳叶站在我身侧，直到我将最后一个字刻上，她才又开口：
“阿霜，阁主命你前去瑾王府上，监视瑾王的一举一动。”
我吹落木牌上的木屑，说：
“除非阁主告诉我，流云的任务是要杀谁？”
8.
得知流云的死讯后，我几次去找阁主，想验证消息的真假，但他都不在。
他是故意不见我，就连安排新任务，也是让柳叶传话。
“知道又如何？难道你还要为流云报仇？”
“有何不可？”
流云的尸身都没了，难道我不该为他报仇？
柳叶一时语塞，良久她叹了口气。
“阁主说了，只要你完成这次的任务，便会告诉你是谁杀了流云。”
我盯着柳叶的眼睛，她不避不躲。
没有说谎。
我点点头，站起来将那木牌挂在胸前，放进衣内。
柳叶见我动作，“阿霜，你……”
“只是监视？”不等她说完，我便出言打断。
我知她意思，她自然也知我意。
柳叶看了我胸前一眼，便不再多话。
“只是监视。”
我们是刺客，从来只为杀人。
但阁主既然承诺于我，我便不会去探究为何让一个刺客去监视一个王爷。
日影西斜，柳叶随我一同为流云烧纸钱。
风吹过，桃花纷落，灰烬卷起。
是流云来收钱了。
“阿霜，流云也不想看你这么难过……”
火光摇晃，柳叶站在我身后，哽咽开口。
我摸了摸脸，虽然双眼酸涩，但并未流泪。
流云走了，我难过或是不难过，他又能知道什么。
只等我完成此次任务，一剑取了那人性命，以告流云在天之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