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他挡过刀,中过毒,陪他度过最困难的日子。
一点一滴,好不容易将好感度提升到85。
我曾天真地以为,再努力一点,再坚持一下,就能触摸到回家的曙光。
“这些年,你为本王做了很多。”陆时珩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,他指间的暖玉流转着柔和的光泽,“依依的身体,你也清楚,自小就弱。前些日子咳疾又犯了,太医院会诊后说,需阴年阴月阴时生人的心头血做药引,方能根治。”
柳依依,他的白月光,在他势弱时弃他而去,功成名就时归来,本以为陆时珩会厌他,但他没有。
他觉得柳依依懂事识大体,这样的人才配站在他身边。
而我,一个赶不走的傻子而已。
我难以置信地抬头,直直撞进陆时珩的眼里——那里面没有半分试探,没有一丝愧疚,只有平静无波的算计,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利用价值。
他甚至还刻意停顿了一下,仿佛在欣赏我瞬间苍白的脸色,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:“本王查过宗卷,你的生辰八字,正正符合。”
那一刻,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冷笑出声。
十年!整整十年的付出!
挡刀试毒,患难与共,甚至差点赔上性命,换来的竟是要用我的心尖血,去救他心尖上那个风吹就倒的白月光柳依依?
【警告!宿主情绪波动过大!心率急剧升高!请立刻保持冷静!情绪失控可能导致好感度进一步下降!】系统的警告音尖锐地刺入脑海。
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将翻涌的悲愤、屈辱和冰冷彻骨的绝望死死压下去。
不能翻脸,还不能。
我需要时间,我需要时间安排退路,或者……更决绝的反击。
于是,我强迫自己扯动嘴角,露出一如既往的、带着几分柔弱和顺从的笑容,声音轻柔得仿佛能被风吹散:
“王爷有命,晚星自当遵从,万死不辞。”
“只是……取心头血非同小可,古籍记载需辅以特制药材和手法,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,甚至……损及药引效用。可否……可否容晚星准备三日?”
“一来寻些温补药材调理身体,确保心头血品质纯粹;二来……也好让晚星将府中经手的事务交待清楚,免得日后留下纰漏,惹王爷烦心。”
我说得合情合理,甚至还在为他考虑。
陆时珩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般反应,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诧异,但很快便被一种“果然懂事”的满意所取代。
他点了点头,将手中的暖玉随意搁在桌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准了。三日之后,你便随太医去取血吧。”
“谢王爷。”我低头行礼,低垂的眼眸中,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,只剩下冰冷的决绝。
走出书房时,天已放晴,但空气里那股潮湿的土腥气却让我感到一阵阵反胃。
我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掐入皮肉。
三天,我原本打算用这三天,用暗中囤积的火油烧了整个王府。
既然他陆时珩不给我活路,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好了!
可我万万没想到,连这最后的三天,都是奢望。
柳依依的“病情”,容不得片刻耽搁。
3.
当夜,三更的梆子声刚刚敲过,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直奔我居住的偏僻小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