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狂妄！无知！你行你上！】系统显然气急了，连电子音都变了调，【任务发布：七十二小时内，获取攻略目标真心亲吻一个！失败——则彻底抹杀！】
轰隆——
仿佛无形的枷锁骤然崩断，沈清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，下一秒，刺目的光线涌来，久违的、实实在在的触感回归四肢百骸。
她回来了。在经历了十二年漫长的旁观后，她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。
指尖传来丝绒裙细腻的触感，鼻腔里是客厅香薰清冷的雪松味，还有……对面男人身上传来的、极淡的乌木沉香。
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，关节传来轻微的喀响，带着一点陌生的滞涩感。
几乎是同时，沙发上的秦聿动了。他合上杂志，抬眸，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。那一瞬间，沈清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、与之前十一次毫无区别的冰冷厌烦，但似乎……又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探究般的审视？
他起身，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书桌前，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，然后转身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。
“签了它。”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将文件递到她眼前。
白纸黑字——《离婚协议书》。
沈清垂眸，目光扫过那几个加粗的大字，心里冷笑。果然，在第十一个攻略者试图给他下药之后，他的耐心终于耗尽了。
她没有接，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具体的条款，只是抬起眼，迎上他深邃如寒潭的目光。十二年，他的轮廓更深刻，气质更沉静，唯有那双眼，依旧是她记忆中那般，让人看不透。
她压下他拿着文件的手，动作不算重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秦聿似乎微微怔了一下，眼底的冰层裂开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。
沈清深吸一口气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、时隔十二年再次与他真实对视的复杂心绪，开口，声音带着刚掌控身体后的一点沙哑，却异常清晰：
“秦总，”
她顿了顿，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诧异——大概是没想到“她”会用这个称呼。
“比起这个，”她指尖点了点那份离婚协议，目光锐利地直视他，“有没有兴趣，合作一把？”
秦聿没说话，只是看着她，眼神深不见底。
沈清往前倾了倾身，压低了声音，一字一句：“一起，搞垮这个控制你我十二年的，‘鬼系统’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水晶灯的光芒流淌在两人之间，落针可闻。
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，秦聿脸上那万年不化的冰霜，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敲击，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。他冰山般的脸庞上，唇角极其缓慢地、勾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。
那不是礼貌的假笑，也不是嘲讽的冷笑，那是一个真实的、带着某种尘埃落定般的、甚至有一丝疲惫的……笑容。
他看着她，目光像是穿透了十二年的时光洪流，终于找到了那个被无数赝品覆盖下的、唯一的真实。
“等你这句话，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，“已经等了十二年。”
那个笑容像投入冰湖的石子，在沈清心湖里漾开层层涟漪。十二年，四千多个日夜，她被困在意识的牢笼，看他一次次漠然推开那些顶着她的皮囊的拙劣表演。她以为他早已麻木，甚至……或许也乐在其中？毕竟，那些穿越女前赴后继，用尽手段取悦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