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荣心像气球一样膨胀到极致，却也被这紧绷的气氛刺得隐隐作痛。我享受这种被争夺的感觉，它让我这具三十二岁、习惯了按部就班的身体，感受到了久违的、危险的活力。但理智又在尖叫，警告我不要玩火自焚。
“我……”喉咙有些干涩，我艰难地开口，“姚先生，卫陈……我……”
姚挚低笑了一声，声音带着磁性的压迫感，打断了我的支吾：“齐经理看来很受欢迎。”他的指尖在我腰侧轻轻摩挲了一下，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，“不过，总得有个先来后到，不是吗？是我先邀请你到这里的。”
卫陈的脸色沉了沉，上前一步，直接无视了姚挚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：“齐恬，我们认识多少年了？有些承诺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的。”他的话意有所指，带着对姚挚这种“突如其来”者的不屑。
我被夹在中间，进退两难。答应谁，都意味着对另一方的彻底伤害，也意味着我必须立刻做出选择。可我还没准备好。
就在这时，宴会厅内传来一阵骚动，似乎是某个环节出了点小问题。职业本能让我瞬间找到了脱身的借口。
“抱歉！”我几乎是感激地抓住这个机会，轻轻挣开姚挚的手，同时歉然地看了卫陈一眼，“里面好像有事，我得马上去看看。失陪一下！”
我没敢看他们的表情，几乎是逃离了露台。心脏在狂跳，分不清是紧张、刺激，还是后怕。
酒会后续的流程，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我能感觉到两道目光始终如影随形，一道炽热直接，一道深沉克制。他们不再同时靠近我，却像约定好了一般，轮番出现。
这种轮番“轰炸”让我心力交瘁，却又有一种畸形的快感。我像个走钢丝的人，在危险的边缘寻求平衡。
酒会终于结束。送走最后一批客人，我累得几乎虚脱，只想赶紧回办公室换下这身束缚的礼服。刚走到办公区走廊，一个身影从暗处闪出，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是卫陈。他显然等了很久，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，眼神却异常清醒，甚至有些锐利。
“齐恬，我们谈谈。”他语气不容拒绝。
“卫陈，我很累，有什么话明天……”我试图绕过他。
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不大，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决。“就现在。”他把我拉近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身体贴近，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，“告诉我，你对那个姚挚，到底是什么感觉？”
他的距离太近，姿势太过暧昧，让我心跳失序。“我对他是什么感觉，十四年前我就告诉过你，而且我对他的感觉和你又没什么关系？”我偏过头，想避开他的注视。
“没关系？”他低笑，带着点自嘲和苦涩，“齐恬，你看着我。”他空着的手抬起我的下巴，强迫我与他对视，“十四年前，我像个傻子一样，以为时间还很多，结果让你从我身边溜走。这十四年，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。现在老天爷又把你送回我面前，你觉得我还会放手吗？”他的眼神像一团火，灼烧着我。少年时代的情感，在此刻被他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，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真诚。我有些动容，心底那处属于青春记忆的柔软被狠狠击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