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，除了屁股下面这张冷冰冰的椅子，和脑子里这个只会发布任务的系统，什么都没有。
他们不是在请求我收回成命。
他们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打我的脸。
3
那十大阎罗说完，就那么站着。
整个大殿的鬼差都看着。看我这个新王，怎么下这个台。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
然后我笑了。
我说：“各位说得都有道理。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秦广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他大概以为我服软了。
他正要拱手说几句场面话，我接着开了口。
“但是，命令已经下了。我这个阎王，说话总得算数吧？”我看着他们，“这样，双休的命令照旧。至于各位担心的魂魄积压问题，也简单。”
我顿了顿，环视着他们。
“从今天起，所有积压的公务，都由十位阎罗大人，亲自处理。”
秦广王脸上的肌肉僵住了。
“至于其他的鬼差，该放假放假，该休息休息。十位大人法力高强，想必处理这点公务，不在话下。”我说得云淡风清。
楚江王那个吊梢眼瞪圆了：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要么，大家一起想办法，提高效率，然后一起双休。要么，你们十个加班，让下面的人双休。”我摊了摊手，“你们选。”
这下，十殿阎罗的脸全黑了。
让他们亲自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？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。
他们当地府领导当了上千年，早就习惯了发号施令，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具体工作？
秦广王死死盯着我，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。
“荒唐！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，“地府各司其职，自有法度。岂容你这黄口小儿胡来！”
“我是阎王。”我看着他，语气平静，“在这地府，我的话就是法度。你要是不服，可以去天庭告我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他们。我从王座上站起来，直接往大殿后面走去。
“今天就到这里。散会。”
我能感觉到背后，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着我。尤其是那十道，又冷又硬。
但我没回头。
我知道，第一仗，不能输。哪怕是嘴上的。
我住的地方叫“森罗殿”，听着挺气派。其实就是个又大又空的石头房子。除了床和桌子，什么都没有。
一个负责伺候我的小鬼，叫“福安”，战战兢兢地跟在我后面。
“王……您……您把十殿阎罗都得罪了，这往后的日子……”他小声说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怕什么？”我坐到桌边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管着地府所有的人手和东西。判官、鬼差、牛头马面……甚至连您喝的茶，点的灯油，都归他们管辖的司部发放。”福安快哭了，“他们要是不给，咱们……咱们就得挨饿受冻啊。”
我敲了敲桌子。
果然，桌上的茶杯是空的。烛台上的蜡烛也只剩一个头。
我这个阎王，连基本的生活物资都捏在别人手里。
这就是个架空的傀儡。
福安说得没错，我把他们得罪狠了。他们肯定会用这些手段来对付我。
我闭上眼睛。
脑子里的系统面板，依然亮着。
【主线任务：秩序重建。】
【当前魂魄平均滞留时间：501年3个月。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