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每天什么都不用干，只需要编造一些假账，就能领到大笔的“香火”补贴。
而真正引导新魂的工作，早就被外包给了一些不入流的孤魂野鬼。那些孤魂野鬼没有编制，干着最累的活，却拿不到任何好处。
好一个业务外包，层层盘剥。
我仿佛看到了上辈子我待过的某些大公司。
养着一群不做事的“高P”，把活都压给底层的程序员和实习生。
这个地方，简直是完美的突破口。
首先，它烂透了。再怎么折腾，也不会比现在更烂。没有历史包袱。
其次，它业务独立。引导新魂，这是地府流程的第一步，相对封闭，不容易影响到其他部门。
最重要的是，它直属楚江王。动了这个部门，就像是把一把刀子，直接插进了楚江王的心窝里。
我要让其他九个阎罗看看。看看得罪我，是什么下场。
我把黄泉路引导司的资料，全部下载到了我的系统终端里。
然后我站起身，对候在门外的福安说：“备车。”
福安愣了一下：“王……咱们……咱们没有车啊。车马司，也归二殿管……”
“谁说要车了？”
我走到森罗殿的门口，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。
“带路。去黄泉路。我亲自去。”
5
去黄泉路，没有车马。只能靠走。
福安在前面引路，我跟在后面。
地府的路，不好走。都是青石板铺的，上面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。路两边，没有花草树木，只有一种会发出幽幽蓝光的石头。
越往前走，哭声就越大。
那是无数新死的魂魄，找不到方向，在路上徘徊。
他们大多还保留着死前的样子。有的穿着病号服，有的身上还带着车祸的伤痕。他们茫然地走着，互相碰撞，又彼此穿过。
福安说，这就是黄泉路。
按规矩，本该有引导司的鬼差，提着灯笼，一路引领他们去地府报到。
但现在，路上一个鬼差都看不见。
只有那些无主的孤魂野鬼，在魂魄群里穿梭。他们用各种方法，哄骗那些刚死还很迷茫的魂魄，榨取他们身上残存的阳气，或者骗走他们家人烧来的纸钱。
整个黄泉路，就像一个无人管理的混乱市场。
我看到一个老太太的魂魄，正被几个野鬼围着。
“老人家，跟我们走吧。我们是地府直招的，有内部渠道，能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。”一个野鬼说。
老太太颤颤巍巍地问：“那……那得多少钱？”
“不多不多，您儿子给您烧的那栋纸别墅，过户给我们就行。”
简直是敲诈勒索。
我停下脚步。
福安紧张地拉了拉我的袖子：“王，别管闲事。这些野鬼，很多都是枉死城里跑出来的狠角色。咱们……”
我没理他。
我朝那几个野鬼走了过去。
他们看到我，先是愣了一下。大概是没见过穿着这么整齐的。
“嘿，新来的？懂不懂规矩？这片儿是我们罩的。”领头的野鬼，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，看起来很凶。
我问他：“你们是哪个部门的？有编制吗？”
那野鬼哈哈大笑：“编制？兄弟们，他问我们有没有编制！哈哈哈！”
旁边的野鬼也跟着起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