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捧着竹简的官袍影子，胡子抖了一下，好像没听明白。
“王……您说……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周末双休。”我看着他，重复了一遍，“听不懂吗？就是干五天，歇两天。以后每个周六和周日，都给我放假。谁都不许来上班。”
寂静。
死一样的寂静。
大概过了十几秒，殿下的人群里，先是响起一声压抑不住的噗嗤声。
然后，像是点燃了引线，哄笑声轰然爆发。
“哈哈哈哈！我没听错吧？双休？”
“这新来的王，脑子是不是在阳间被驴踢过？”
“咱们地府，自开天辟地以来，哪有过‘歇两天’的说法？”
“他以为这是阳间的衙门呢？”
笑声肆无忌惮，充满了嘲弄和轻蔑。他们根本没把我这个所谓的“王”放在眼里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，压过了所有的笑声。
“肃静！”
一个身影从队列的最前面站了起来。
他比别的鬼差高大许多，穿着一身玄色王袍，头戴冠冕，面容古板威严，一部长髯垂到腹部。他一开口，整个大殿立刻鸦雀无声。
他走到大殿中央，先是对着我的座位拱了拱手，但腰杆挺得笔直，更像是一种通知，而不是行礼。
“新王驾到，我等本该恭迎。但此令，恕难从命。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我看着他。
我的系统面板上，自动跳出了他的信息。
【姓名：蒋子文。】
【职位：一殿阎罗，秦广王。】
【主管业务：人间生死、幽冥吉凶、鬼魂报到处。】
原来是十殿阎罗。还是排第一的那个。
秦广王继续说道：“地府运转，关乎阴阳两界之平衡，魂魄轮回，更是天道循环之根本。万古以来，皆是如此。我等鬼神，早已不入轮回，不分昼夜，何来休沐一说？王初来乍到，不谙幽都事务，还请收回成命，莫要让三界看我地府的笑话。”
他这话说得客气，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“你别瞎指挥”的傲慢。
我还没开口，他身后，又有九个穿着同样王袍的身影站了出来。
高矮胖瘦，各不相同。但脸上的表情，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系统面板上，他们的信息一个个跳了出来。
【二殿，楚江王。】
【三殿，宋帝王。】
【四殿，五官王。】
……
一直到第十殿的转轮王。
十大事业部老总，全到齐了。
楚江王是个瘦高个，吊着眼角，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王啊，您是不知道。这魂魄一天不审，忘川河就多堵一里。您这一歇就是两天，那还不得堵到南天门去？到时候天庭怪罪下来，这责任谁来担？”
宋帝王是个矮胖子，笑呵呵地打圆场：“是啊是啊，新王体恤我等，我等心领了。但这祖宗的规矩，不能乱啊。”
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开口，话里话外，都是一个意思：这地方，我们说了算。你这个新来的，最好老实待着，别多管闲事。
我明白了。
我这个代理阎王，就是个光杆司令。
整个地府的实际控制权，都在这十殿阎罗手里。他们掌控着所有部门，所有鬼差，所有的资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