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人痣?”扶微心跳漏了一拍。“嗯,爷爷还留了本日记,写太爷爷当年在故宫修文物,捡到过一枚玉带钩,刻着‘晏’字和缠枝莲纹样,后来丢了,太爷爷找了一辈子。”扶微手里的茶杯晃了晃,茶水洒在帆布包上——她去年在大明宫遗址清理土层时,确实捡到过一枚玉带钩,刻着“晏”字缠枝莲,现在还放在办公室抽屉里,总觉得握着它时,指尖会传来熟悉的温度。
“你怎么了?”李晏递过纸巾,目光落在她沾了茶水的包上,“这缠枝莲的针法,和我太爷爷日记里画的玉带钩纹样,几乎一样。”扶微抬头看他,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,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光,像极了长安雪夜,李晏站在东宫廊下,披着件白狐裘朝她笑的样子。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想说自己有那枚玉带钩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太荒唐了,不过是同名同姓,不过是相似的痣,怎么就能和前世联系起来?
“可能是巧合吧。”扶微擦了擦包上的茶渍,把书抱在怀里,“这本书我买了,多少钱?”李晏起身去收银台,走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的怔忡没藏住。“不用给钱,”他拿了张牛皮纸包书,“算我送你的,毕竟你和这书有缘。”扶微愣了:“这怎么行?”“没事,”李晏把包好的书递她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,两人都顿了顿——他指尖的温度,和她握着玉带钩时的温度,一模一样。
2 玉钩之谜
“下次来苏州,再请我喝茶就当还了。”李晏笑了笑,把一张名片递她,上面印着“苏州大学历史系 李晏”,还有他的手机号。扶微接过名片,指尖捏着边缘,觉得这张纸片烫得慌。“好,下次一定请你。”她抱着书走下楼,铜铃又响了一声,回头时,李晏还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她,阳光落在他身上,像幅走不出的画。
走出书店,梧桐叶又落在她肩上,扶微摸了摸怀里的书,里面的书签硌着掌心,忽然想起前世最后那幕——洛阳宫门口,李晏挡在她身前,三支羽箭穿透他的胸膛,他笑着对她说“扶微,活下去”,血溅在她脸上,温热的,和现在握着书的掌心一样烫。
回到博物馆时,同事小陈正趴在她办公桌上翻资料:“扶微姐,你去哪了?上午那个唐代绢帕的修复方案,馆长催着要呢。”扶微把书放在桌上,拉开抽屉,取出那枚玉带钩——铜制的,氧化得有些发黑,“晏”字和缠枝莲的纹样却还清晰。她把玉带钩放在掌心,又拿起李晏的名片,指尖在“李晏”两个字上摩挲,忽然觉得眼眶发涩。
“扶微姐,你看什么呢?”小陈凑过来,看到那枚玉带钩,“这不是你去年在大明宫捡的那个吗?怎么总拿着它发呆?”扶微把玉带钩攥紧,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:“没什么,觉得它好看。”小陈笑了:“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旧了,上面的纹样都快磨没了。对了,下午有个古籍修复专家来馆里交流,听说特别厉害,是苏州‘镜辞斋’的传人,叫……李晏?”
扶微手里的名片“啪”地掉在桌上。
下午的交流会在博物馆会议室,扶微抱着修复方案进去时,里面已经坐满了人。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李晏,穿了件深灰色西装,没戴眼镜,头发梳得整齐,左眼尾的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。他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,回头看过来,眼神里带着点惊讶,又很快弯了弯嘴角,朝她招了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