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华嫔这意思，是太子妃抄了她的？”
“嘘……小声点。这可是大事。贺礼撞车，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，这……”
“对皇后娘娘，也太不敬了。”
一道道目光，像针一样，扎在我身上。
有同情的，有鄙夷的，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。
采秋的脸，已经吓得惨白。
她跪在地上，浑身发抖。
我却笑了。
我看着华嫔那张梨花带雨的脸，轻声开口。
“华嫔妹妹，先别急着哭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温和。
“东西，确实很像。”
“但是，谁说，它们是一样的呢？”
华嫔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。
她梗着脖子说：“哪里不一样了？分明就是一模一样！”
“哦？”我挑了挑眉，“那妹妹不妨，再走近些，仔细瞧瞧。”
我侧过身，将我那座珊瑚雕，完全展现在她面前。
华嫔有些狐疑，但还是走了过来。
满殿的目光，都跟随着她的脚步。
她围着我的贺礼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，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那一座。
脸上的得意和委屈，渐渐变成了困惑。
“这……这不还是一样吗？”
“不一样。”
我走到她身边，伸出手指，轻轻点在了我那座珊瑚鹤的脖颈处。
“妹妹请看。”
“我这只鹤，脖颈修长，引颈向前，目视远方。此为‘高瞻’之姿。”
我又指向她那一座。
“而妹妹你那只鹤，头是扭过来的，看着自己的翅膀。这叫‘顾盼’之态。”
殿内众人，都伸长了脖子。
经我这么一指点，大家才发现，这两座雕像，确实有这么个细微的差别。
一个昂首向前，一个扭头回顾。
华嫔的脸色，微微变了。
“这……这不过是雕刻师傅手法不同，姿态略有差异罢了！本质上，还不是‘瑞鹤衔芝’吗？”
她还在嘴硬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
我摇摇头，语气依旧温和。
“姿态不同，寓意，可就天差地别了。”
我的目光，转向主位上的皇后。
“母后，儿臣斗胆，请您容儿臣，将这其中的典故，细细说与您听。”
皇后的眉头，舒展开一些。
她点了点头。
“准。”
我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弧度。
华嫔，你以为，这就完了？
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我这把温柔刀，既已出鞘，不见血，是不会收回的。
4
我清了清嗓子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。
“《相鹤经》有云：鹤，阳鸟也，而游于阴。主引胎换骨，长生之术。”
“故而，鹤自古便是长寿、吉祥的象征。”
“我这座珊瑚雕，取名‘鹤寿’。鹤引颈高瞻，衔芝欲飞，寓意母后福寿连绵，未来可期，王朝国祚，亦能高瞻远瞩，万世永昌。”
一番话说完，我对着皇后，盈盈一拜。
皇后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。
“好一个‘未来可期’，好一个‘万世永昌’！太子妃有心了。”
皇帝也捻着胡须，微微点头。
“太子妃博闻强识，此礼，寓意甚佳。”
李玄在我身边，紧握的手，也松开了些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