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嫔终于反应过来，手脚并用地爬向御座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臣妾冤枉！臣妾真的不知道啊！是有人害我！是有人要害我！”
她涕泪横流，妆都哭花了，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得意。
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，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她。
她还在拼命挣扎。
“陛下！皇后娘娘！臣妾对您忠心耿耿啊！”
“是太子妃！是她！她嫉妒臣妾得宠，故意设了这个局来陷害臣妾！”
死到临头，还想反咬一口。
真是可悲又可笑。
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皇帝怒极反笑：“陷害你？太子妃如何能让你，在数月之前，就准备好这么一件大逆不道的东西？”
华嫔语塞，只能疯狂摇头。
“不是的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“堵上她的嘴，打入冷宫，听候发落！”
皇帝下了最后的命令。
太监用破布塞住了她的嘴，她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悲鸣，像一只被拖向屠宰场的牲畜。
很快，那哭喊声就消失在了殿外。
凤仪宫里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谁也没想到，一场喜庆的寿宴，会闹出这样的风波。
皇后受了惊吓，脸色很不好看。
她挥了挥手，声音疲惫。
“都散了吧。”
众人如蒙大赦，纷纷起身告退，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很快，大殿就空了下来。
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。
皇帝，皇后，李玄，还有我。
那两座一模一样的珊瑚雕，还摆在殿中。
一座祥瑞，一座大凶。
并排放在一起，显得格外讽刺。
皇后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“昭懿，今天，多亏了你。”
她叹了口气。
“若不是你博学，看出了其中的门道，本宫……本宫差点就将这不祥之物，当成宝贝供起来了。”
想想都后怕。
“母后言重了。儿臣只是凑巧，读过几本闲书。”我低眉顺眼地回答。
“这可不是闲书能解释的。”
皇帝开口了，他的目光锐利，落在我身上，仿佛要将我看穿。
“如此冷僻的典故，若非专门研习过，绝不可能信口拈来。”
“太子妃，你告诉朕，你到底……还知道些什么？”
帝王的猜忌心，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我今天表现得太过出彩，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惕。
我跪了下来。
“回父皇的话，儿臣不敢隐瞒。”
“儿臣自幼体弱，不喜玩乐，唯爱读书。家父心疼儿臣，便为儿臣搜罗天下奇书。”
“这《孝定仪轨》与《搜神录》，皆是前朝禁书，是儿臣在府中书库的夹层里无意发现的。因内容光怪陆离，觉得有趣，便多看了几遍，不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。”
我把一切，都推给了“无意”和“凑巧”。
至于他信不信，那就是他的事了。
李玄也立刻跪下，为我求情。
“父皇，昭懿她性情单纯，一心向学，绝无他意！今日之事，纯属巧合，还请父皇明鉴！”
皇帝沉默了。
他盯着我看了很久。
久到我的后背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。
终于，他缓缓开口。
“起来吧。”
我和李玄对视一眼，站起身。
“刘氏罪无可赦，但她蠢笨如猪，背后，定有高人指点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