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的是，这一幕，恰好被开车路过的江辰看到了。
当晚，江辰回来得异常早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一进门，什么话都没说，直接拽着林深的手腕，将他拉出了家门，塞进了停在楼下的车里。
“江辰！你要干什么？”林深被他粗暴的动作弄疼了，惊恐地看着他。
江辰一言不发，猛地发动引擎，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，在夜色中疾驰。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，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。
最后，车子在一个无人的江边观景台猛地刹住。
江辰解开安全带，转过身，一把捏住林深的下巴，强迫他抬起头。黑暗中，他的眼睛像两簇燃烧着的、冰冷的火焰。
“他是谁？”江辰的声音压抑着怒火。
“谁？”林深被他问得一愣。
“今天在书店门口和你说话的那个男人！”江辰的手指用力，捏得林深下巴生疼，“林深，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？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？”
身份？什么身份？一个“无关紧要”的人？一个“画着玩”的朋友？
林深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怀疑，忽然觉得无比荒谬，也无比悲凉。他不再挣扎，甚至轻轻地笑了一下，那笑容苍白而破碎。
“江辰，”他偏过头，闭上眼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，“在你心里，我到底算什么？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……玩物，不是吗？”
江辰的瞳孔猛地一缩，似乎被“玩物”这两个字刺伤了。但他没有反驳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破心思的、更加汹涌的怒火。
他猛地俯下身，狠狠吻住了林深的唇。
这不是一个吻。这是一场惩罚，一场带着血腥味的掠夺和宣誓主权。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，只有愤怒、掌控欲和近乎残忍的蹂躏。
林深没有反抗，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，任由他予取予求。他甚至能尝到自己唇齿间被咬破的血腥味，带着铁锈般的苦涩。
这个吻不像吻，像一场凌迟，将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点对温情的幻想，对他或许还有一丝在乎的奢望，片片剐下，只剩下赤裸裸的、不堪的现实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江辰才放开他，呼吸粗重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那抹刺目的红痕。
林深缓缓睁开眼，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。他抬起手，用衣袖用力擦拭着自己的嘴唇，一遍又一遍，直到唇瓣红肿破皮，仿佛要擦掉什么肮脏的印记。
江辰看着他这个动作，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烦躁地砸了一下方向盘，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。
回程的路上，两人沉默得像两座孤岛。
回到家，林深径直走进浴室，打开水龙头，用冷水一遍遍冲洗自己的脸和嘴唇。而江辰，则坐在黑暗的客厅里，点燃了一支烟，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，映照着他紧绷而烦躁的侧脸。
七
心死之后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林深不再作画。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，其实他本来东西就不多，大部分空间都被江辰的衣物和用品占据着。他把自己那些简单的衣物、画具、少量的书籍，一点点打包，放进纸箱里，堆在画室的角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