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有反驳。
因为，我这张脸，有三分像苏晴。
也因为，我弹得一手好钢琴，而苏晴，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。
更因为，苏晴最爱吃的糖醋排骨，我学了上百次，做到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味道。
「温然，别闹得太难看。」
他的语气冷了下来。
「我们之间，就这样吧。」
我拔开了笔帽。
在协议书最后一页，乙方的位置上，我一笔一划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温然。”
写完最后一笔，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我把笔盖好，和那张躺在协议上的银行卡，一起推回到了他的面前。
「钱就不用了，顾总。」
我站了起来，因为坐得太久，眼前黑了一下。
我扶着沙发靠背，稳住身形，目光扫过他那张因为我的举动而错愕的脸。
最后，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。
窗外，是这座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。
其中没有一盏，是属于我的。
「这笔钱，」我转回头，看着他，「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给你的……遣散费。」
没等他反应过来，我转身走进了卧室。
那个早就收拾好的，24寸的行李箱，正安静地立在墙角。
我拉着它走了出来，没有再看顾言一眼。
在我关上公寓大门的那一刻，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。
是酒杯，被重重砸碎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。
2.
走出公寓楼。
深夜十二点的冷风，吹在脸上，像刀子一样割人。
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，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。
我拨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听筒里，传来一个沉稳又恭敬的男声。
「小姐。」
我仰起头，看着远处那栋刚挂上崭新Logo的“言启科技”大楼，在夜色中闪闪发光。
「李伯。」
我的声音在寒风中，有些发颤，但语气却无比清晰。
「启动B计划。」
电话那头的李伯，沉默了片刻。
「……您，想好了？」
「嗯。」
我闭上眼睛，脑海里闪过顾言把那张银行卡扔在桌上的画面。
「他亲手点的火，」我轻声说，「就让他，好好看看，这把火能烧得多旺。」
挂了电话，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
“去半山公馆。”
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有些惊诧。
半山公馆，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富人区。
而我，穿着一身朴素的大衣，拉着一个普通的行李箱，看上去和那里格格不入。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。
我所谓的家，并不是顾言那间大平层。
而是半山腰上，那栋占地数千平，带着独立花园和泳池的法式庄园。
那才是我真正的家。
温家。
三年前，我父亲，温氏集团的董事长，因为一场蓄意的车祸去世。
集团内部动荡，叔伯们虎视眈眈。
为了自保，也为了查清父亲去世的真相，我听从了李伯的建议，选择了“人间蒸发”。
我隐瞒了身份，改了履历，成了一个无父无母，靠打零工为生的“孤女”温然。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，我遇到了顾言。
他当时正处在创业最艰难的时期，四处碰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