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傍晚，他胃病发作，蹲在路边，脸色惨白。
我递给了他一杯热水和两片胃药。
他抬起头看我。
也就是那一眼，他眼里的光，让我觉得，或许，我可以换一种活法。
一种，脱离温家大小姐光环，被人纯粹爱着的活法。
于是，我留在了他身边。
我以为，我找到了我的救赎。
结果，我只是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。
他所有创业路上的艰难，我都陪着。
他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，我都守着。
他以为，我那点微薄的“积蓄”，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。
他不知道，那是我为了不引起他怀疑，让李伯分批从我私人账户里，以“投资理财收益”的名义，转给我的。
他更不知道。
在他为了拉投资，跑断了腿，喝坏了胃的时候。
他创业路上，最大，也是最神秘的那个“天使投资人”。
那个从天使轮，一直跟到IPO，却从未露过面的海外“凤凰资本”。
其实际控股人，就是被他当作累赘一样，用五百万打发的我。
出租车停在了半山公馆的大门外。
我下了车，李伯已经撑着伞，等在了那里。
「小姐，欢迎回家。」
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，苍老但温和的眼睛里，满是心疼。
我点了点头，深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。
「李伯，这三年，辛苦你了。」
「这是我份内的事。」李伯说，「只是，苦了小姐您了。」
我笑了笑，摇了摇头。
「不苦。」
「现在，该轮到别人，尝尝苦的滋味了。」
3
一个月后。
顾言和苏晴的世纪婚礼，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。
财经版，娱乐版，铺天盖地。
婚礼在城郊最豪华的庄园酒店举行，据说光是空运来的鲜花，就花掉了七位数。
苏晴那身由意大利顶级设计师手工缝制的婚纱，更是价值千万。
照片上，她依偎在顾言身边，笑得像个天真烂漫的公主。
而顾言，满眼都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我的律师兼好友赵敏，把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，手指在屏幕上，划过一张张精修过的照片。
「你看看他这个蠢样。」
赵敏的语气里，满是鄙夷。
「公司刚上市，财务报表还没捂热呢，就敢这么大手笔地烧钱捧女人。」
「这笔钱，要是拿去做市场扩张，或者技术研发，都比听个响强。」
「温然，你当初到底看上他什么了？」
我正坐在温家庄园的露天茶室里。
面前是一杯上好的大红袍，茶香袅袅。
我用银质的小勺，轻轻搅动着杯里的茶水，没有去看那些刺眼的照片。
我看的，是赵敏带来的另一份文件。
一份，关于“言启科技”近期内部人事变动和资金流向的报告。
「他把苏晴安排进了公司的财务部，当副总监。」
我放下茶勺，勺子碰在骨瓷杯壁上，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。
「一个连基础会计准则都不懂的音乐生，去管一家上市公司的财务？」
赵敏冷笑一声：「色令智昏，古人诚不我欺。」
「还不止。」我拿起那份报告，翻到其中一页，递给她看。
「李伯那边查到，苏晴在瑞士银行的个人账户，最近一个月内，有三笔总额超过两千万美金的大额资金流入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