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宸的瞳孔骤然紧缩，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。
良久，他终于松开了她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：“若你说谎，我会让你比谁都痛苦。”他转身离去，但在门口时，却反手扔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小瓶，“这是我每日所服用的东西，你自己去查。”
瓶子在地上滚动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凌霜捡起它，拔开瓶塞，一股混杂着金属与草药的怪异气味扑鼻而来。
她知道，这场以性命为赌注的博弈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，她擦去瓶底的污迹，几个模糊的字母和数字烙印在她眼中——项目：N7。
凌霜的呼吸，在这一刻彻底停滞。
她知道，这城里最尖锐的毒刺是夜宸的病，但这绝不是唯一的问题。
空气中除了药草味，还弥漫着另一种更深沉的、属于衰败与疾病的气息，微弱，却无处不在。
第3章 沙海来的毒蛾
那两个被送来的孩子蜷缩在草席上，浑身滚烫，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。
岩生在一旁攥紧了拳头，紧张地看着凌霜。
凌霜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，她拿出一个自制的听诊器——一根中空的铜管，一端封着紧绷的兽皮——贴在其中一个孩子孱弱的胸口。
她闭上眼，在死寂中聆听着生命最微弱的杂音。
片刻后，她睁开眼，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：“先天性心脏缺损。”一个在场所有人闻所未闻的词。
她坦言无法根治，但立刻调配了一种由强心草和几种辅药熬成的浓稠药剂，强行灌了下去。
几个时辰后，孩子原本青紫的嘴唇竟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这一手堪称神迹，黑水城彻底沸腾。
越来越多的人将孩子送到医馆，不为治病，只为学几个字，懂一些基础的护理知识。
凌霜索性凭着记忆，在医馆的外墙上绘制了一副巨大的人体骨骼图，引得信徒们顶礼膜拜，称其为“神谕之骨”。
夜深人静时，夜宸的身体再次背叛了他。
整条左臂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，皮肤下的肌肉纤维像无数条活过来的虫子疯狂蠕动，青筋暴起，几乎要撕裂皮肤。
凌霜没有丝毫犹豫，一支装有神经阻断剂的针管精准地刺入他颈侧的穴位。
在药物起效的瞬间，她手指顺着他的脊椎探下，指尖触及一处极其微小的、不属于人体的硬块。
一块植入的芯片。
旧文明的遗产，一个远程监控与激活装置，很可能就是他体内毒素的开关。
她收回手，没有点破芯片的存在，只是看着他恢复平静的侧脸，声音低沉：“你的身体在被人遥控。”
第二天，一支来自沙海之城的商队抵达黑水城。
领队是个名叫灰喙的男人，脸上堆着生意人的假笑，暗地里却放出了无数只变异的飞蛾。
飞蛾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磷光，被其粉末触碰或叮咬过的人，很快便会陷入癫狂的幻觉，嘶吼着撕扯自己的血肉。
几名守卫当场发狂，城中顿时大乱。
凌霜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，她用望远镜的镜片改装成简易显微镜，在那斑斓的蛾翅粉末下，看到了致命的神经毒素。
命令立刻下达，全城焚烧艾草与迷迭香，刺鼻的浓烟滚滚升起，岩生则带着人四处分发用活性炭熬制的汤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