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他先抓我的！他说我的心脏能治他娘的病，要把我活着剖了炼药！我反抗的时候，不小心……”
“不小心？”
赵虎冲过来想抢刀，被沈爻澄伸脚拦住。
“你少听她胡说！我爹是好人，怎么会干这种事？这妖物就是想狡辩！”
“好人不会赌钱输五十两，欠了赌坊的钱，就想卖狐皮还债。”
沈爻澄盯着赵虎。
“你家灶房连个像样的药罐都没有，炼药的炉呢？药材呢？别跟我说都在家，你爹要是真要炼‘狐心丹’，不会连这些都不准备。”
赵虎的脸从红变青，又从青变白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
青璃吸了吸鼻子，突然开口：“我见过你爹卖我的狐毛！去年冬天，他把我掉的毛收集起来，卖给了镇上的皮货商，换了二两银子！你娘的病，你根本没好好治，天天跟赌坊的人混在一起！”
“你胡说！”
赵虎急了，举着猎刀就要砍。
“我今天非要杀了你这妖物不可！”
沈爻澄把青璃拉到身后，抬手按住卦盘。
刚才还发烫的乾位，现在凉了点，但“杀”字还在。
她看着赵虎：“就算青璃杀了你爹，也是防卫过当。你现在要杀她，就是故意伤人。改命不是谁凶谁赢，得讲因果，讲补偿。”
“补偿？”
赵虎愣住了，“什么补偿？”
沈爻澄指了指青璃：“她杀了你爹，得还你家的债。你要猎她卖皮，也得把欠的‘良心债’还了。这样才公平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赵虎盯着沈爻澄，又看了看青璃，半天憋出一句：“怎么还？她杀了我爹，难道让我也杀了她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沈爻澄松开按在卦盘上的手。
“你爹的目的是‘治你娘的病’，青璃可以帮你找能治病的药材。你呢，以后不能再猎精怪，也不能再赌钱。你爹欠的赌债，你得自己还。”
赵虎立刻摇头：“不行！我娘的病要百年人参才能治，哪那么好找？这妖物就是想骗我！”
“不用百年人参。”
青璃突然开口，声音小但很清楚。
“后山有株三十年的野山参，药效够治你娘的病了。我之前见过，就是被一只老松鼠精藏起来了。”
赵虎眼睛一亮，又很快沉下去。
“老松鼠精？那东西护食得很，怎么拿？”
“找它谈。”
沈爻澄把卦盘揣回口袋，抓起地上的直播支架——屏幕还是黑的，但能当棍子用。
“精怪跟人一样，只要你不害它，它也不会跟你作对。我们现在就去后山，找那株山参。”
赵虎犹豫了一下，攥着猎刀的手松了松。“要是找不到呢？”
“找不到，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沈爻澄往庙外走。
“但你要是还想着猎青璃，我这卦盘，可不会饶你。”
赵虎看着她的背影，又看了看青璃，最终还是跟了上去。
后山的树很密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，斑斑点点。
青璃走在最前面，狐耳动了动，突然停住。
“到了，就在前面那棵老松树下。”
沈爻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，老松树的树根处，盖着厚厚的松针。
她刚想走过去，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上窜下来，落在松针堆前。
那是只半大的松鼠，尾巴蓬松，爪子上有道没好的伤疤，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