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在地上坐了很久,久到陈默一支烟都快抽完。然后,她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邪劲,猛地爬起来,冲进卧室,开始疯狂地摔打东西。玻璃碎裂声,重物落地声,夹杂着她歇斯底里的哭骂。
“陈默!你不是人!我跟你三年!你就这么对我!” “你窝囊!你没用!要不是你赚不到钱,我至于去外面找机会吗?!” “赵峰他能给我想要的!你能给我什么?!啊?!”
陈默充耳不闻,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。天色已经大亮,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落在狼藉的玄关和苏晚刚刚坐过的地方,明亮得有些刺眼。
她的指责荒唐而可笑。他收入不算顶尖,但也足以让两人在这座城市过着体面优渥的生活,是她自己那颗被虚荣和物欲填满的心,永远觉得不够。她忘了,当初选择他,不就是图他踏实、对她好吗?如今,这“好”却成了她口中“窝囊”的罪证。
卧室里的动静渐渐小了,变成了压抑的、绝望的呜咽。然后是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。苏晚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,眼眶通红,头发凌乱地站在客厅入口,死死瞪着陈默的背影。
“陈默,你会后悔的。”她的声音嘶哑,带着浓重的鼻音,却努力想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和威胁,“赵峰不会放过你的!我爸…我爸也不会让你好过!”
陈默终于转过身,嘴角那抹极淡的嘲讽再次浮现。“是吗?我等着。”他晃了晃手机,“顺便提醒你,你刚才精彩的表演,我不小心也录了一段。你说,如果发给媒体,标题取‘苏氏集团千金被捉奸在床后恼羞成怒,痛斥丈夫窝囊无用’,效果会怎么样?”
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。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、甚至有些寡言的程序员,他冷静,锋利,出手狠辣,不留丝毫余地。
她最终什么也没说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拖着行李箱,踉踉跄跄地冲出了这个曾经被称为“家”的地方。门被重重摔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,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。
世界,终于清静了。
陈默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。他没有感到报复的快意,只有一种沉重的、彻骨的疲惫,以及一种……挣脱枷锁后的虚无。
他走到书房,打开电脑。屏幕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。他需要一个律师,一个顶尖的、擅长处理复杂离婚官司并且口风严密的律师。他很快锁定了几个人选,开始起草邮件,冷静地陈述基本情况,附上部分关键证据(主要是时间线和财产证明,视频暂未发出),提出自己的诉求:尽快离婚,财产依法分割,但必须确保对方无法以任何不当手段多占一分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感到一阵饥饿袭来。看了看时间,已是中午。他走进厨房,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,坐在曾经两人共用的餐桌上,安静地吃完。
手机开始不断震动。有陌生号码,有熟悉的同事朋友关切询问,更多的是苏晚那边亲戚气急败坏的指责和谩骂。他一个没接,只是冷静地筛选信息,将有用的(比如对方威胁的言论)截图保存,然后将那些聒噪的号码一一拉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