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还不明白，我却在空中看得心凉，尖声呼喊着： “不要——”
可心竹手中的刀比我更快，只一下，母亲就抽搐着倒在地上，七窍流血。
“竟活活气死了，真是可惜。”
心竹恶毒地笑着，一旁的高钦玉却吓得软了脚，扑通一声坐在地上。
“心竹，你……”
“母亲死时，只会比她们痛苦百倍。”
心竹恶狠狠地抹去面上的泪，高钦玉听见那女人的名字，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郡主府很快成了高钦玉的天下。
他表面哀痛欲绝，传出爱妻如命的名声。
实则早早将心竹和她母亲的灵位接入府中，让下人们奉她们为夫人小姐。
可心竹看着母亲的尸首，犹嫌不够。
3
她亲手将母亲制成了不腐不坏的干尸，让她端坐在廊下，亲眼看着自己过得有多好。
闲暇时，她也会将琵琶和灯笼都摆到母亲眼前，对着我们怒骂： “郡主的女儿又如何，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。”
“郡主，您还不知道您的大女儿是怎么死的吧？”
“她那样善良，我只是装作崴了脚，她不仅帮我赶走了一旁的混混，还将我拉上马车，要送我去医馆呢。”
“可惜，我三两下就结束了她的性命，她身上真香啊，就连骨头都是香气扑鼻，生怕别人瞧不出她的特别似的。”
“还有您的二女儿，那样天真活泼的小丫头，将我认成了她的姐姐，殷勤地送我回了家呢……”
这些时日，她像是要将这些年的苦楚全部倾泻，日日对着我们的残骸痛骂。
但高钦玉却对她更加怜惜，认为是我们故意在她面前炫耀，才让心竹变得这样扭曲。
在他眼里，我们只是他这些年忍辱负重的证明罢了。
为表决心，他当着心竹的面发誓，此生绝不纳妾再娶，心竹会是这郡主府中唯一的大小姐。
心竹不免得意，带着丫鬟浩浩荡荡上街时，却听见百姓们议论纷纷： “据说郡主家的两个女儿都死于非命，遗骨被一个孤女捡到送回，郡马爷念其善心，收了她做干女儿呢。”
“可惜了，那大小姐品性最温和有礼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，那小将军差点抹脖子随她去了。”
“二小姐更是天真可爱，上次我家女儿冲撞了郡主府的马车，不但没有得到责罚，还被二小姐请去吃茶看戏呢。”
“郡主娘娘仁心慈善，听闻她悲伤过度而亡，我要去庙里求一炷香，让她们母女下一世平平安安，不要再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了。”
再回到府里时，心竹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地皱在了一起。
高钦玉对此的说辞是，他尚且是郡马爷。
在这府里，他可以事事以心竹为主。
可到了外面，他还要保持自己良好的人设，不能暴露心竹的真实身份。
成了一家之主后，他愈发高傲了。
见心竹只是沉默，他哼一声，抬腿就走。
当夜，心竹的屋子里摔了不少物件，还传来丫鬟的惨叫声。
第二日，另一盏皮灯笼被挂在了廊下。
心竹表情阴郁，将骨琵琶掷在地上，又将皮灯笼划烂，狠狠踩在脚下： “装腔作势给谁看，你们这些高门贵女只会端架子，实则都是黑心肠。”
下人们屏息凝神，没一个敢凑上前讨不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