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我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她，同时深深吸了口气。
人类的肉眼看不见，心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气。
被我吸了两口后，黑气又再次从她的身体内源源不断地浮现出来。
这样多的怨气，抵得上我修炼百年。
再过些时日，我要亲眼看着心竹跪在我们母女三个的尸骨面前求饶。
4
第二日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高钦玉照例找那些同僚喝茶看戏去了，丫鬟只能来请心竹。
看到来人的一瞬间，心竹不耐烦的表情却立马化为了惊喜： “是你！”
萧旬蹙眉，心竹却难得展露出笑颜： “你不记得了吗，你曾经救过我一次。”
她说萧旬是她的救命恩人，不仅帮她赶走了那些想占便宜的纨绔，还亲自将她送回了家。
我在空中冷笑。
她说的这些何尝不是姐姐曾对她做过的事，可两人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。
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后，她才想起来什么似的，娇羞地问： “公子找我爹爹有何事？我可代为转达。”
萧旬淡淡瞥她一眼，开口： “我怎么不知，岳丈大人还有其他女儿？”
心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： “岳丈？”
高钦玉适时从门外走了进来，见到萧旬，脸上的尴尬也与心竹如出一辙：
“萧将军怎么来了？”
萧旬当即跪下，平静地说： “我和怜清青梅竹马，本该下月完婚。”
“今日小婿来，就是想问问，怜清究竟是怎么死的！”
提起姐姐，他方才还端正稳重的表情已维持不住，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。
我亦是心如刀绞，萧旬和姐姐的感情我也是从小看到大的。
只有在他面前，姐姐才能短暂放下那些高门大户的礼节，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。
高钦玉慌乱地看了心竹一眼，见她面无表情，只好亲自拉萧旬起来：
“萧将军，怜清大概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，一朝惨死，我这做父亲的也不好受。”
“斯人已逝，你要往前看，若你非要娶我的女儿，不如看看心竹……”
往日我只觉他懦弱，没想到如今妻女才刚刚惨死，他竟还有脸向萧旬介绍这个杀人凶手。
萧旬果然拒绝了，临走时他还对高钦玉敲打道：
“我会找出杀害怜清和怜荣的凶手。”
“也请郡马小心来路不明的人，莫要让她破坏了郡主府的安宁。”
最后这句话意有所指，心竹气得绞烂了手中的帕子。
我看了眼地上的琵琶，心想姐姐今晚要遭殃了。
果不其然，夜深人静时，唯有心竹的房中还点着灯。
我飘进去，只见她正恨得将那琵琶摔在地上，又用匕首疯狂在上面割划。
看着琵琶碎成几块，她笑着笑着却流了眼泪： “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好？”
“就连我此生唯一瞧得上的男人，也偏偏是你的夫君。”
“可惜你已经死了，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，杀你的人就是我。”
她抬起头，一张美如艳鬼的脸上全是泪痕，咬牙切齿道：
“迟早有一天，我会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之臣。”
大股大股的怨气喷涌而出，胀得我肚子浑圆。
我还要多谢萧旬的不请自来，他揭开了心竹最后一张假面皮，将她的贪婪狡诈暴露无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