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第三天早晨,食物耗尽。瑶香状态好转,但我的高原反应开始严重。头痛欲裂,呼吸困难。

“我们得回去。”我虚弱地说。

瑶香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她摸了摸我的额头,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卫星电话——我这才知道她早有准备。

“你可以叫救援。”她说,“然后离开我。”

我看着她,这个美丽、富有、病态的女人。想起我们第一次在转经筒前的相遇,想起酒吧里她的醉话,想起这些天在洞中的相依为命。

然后我拿过电话,按下关机键。

“不走了。”我说,“你去哪,我去哪。”

她愣住,然后哭了,像个小孩子。我们相拥在雪洞中,像世界末日里最后的两个人。

后来救援队还是找到了我们——是那个藏族司机报了警。

瑶香的家人赶来,把她接去治疗。临别时,她塞给我一张纸条:

“你是我的囚徒,我是你的牢房。我们彼此囚禁,直到永恒。”

我笑着把纸条收好,虎牙在高原阳光下闪烁。

3 记忆迷局

回到城市后,城市的气息让我恍惚。

空调的嗡鸣取代了高原的风声,玻璃幕墙的反光刺眼却冰冷。

朋友们为我办了接风宴,在常去的酒吧。威士忌的味道没变,但我尝出了陌生感。

“庆哥,香格里拉有没有泡到藏族妹子?”小王挤眉弄眼地给我倒酒。

我露出虎牙笑:“差点被妹子泡了。”

众人哄笑。我讲了个改编过的荤段子,关于转经筒和持久力。笑声更大了,但我感觉自己像在演一出戏。瑶香的消息就在这时跳出来:“囚徒,想你的牢房了吗?”

我回复:“牢房太冷,需要狱卒暖床。”

“等着。”

两个字,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那晚我喝得不多,却醉得很快。梦里全是雪山和那个山洞,瑶香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光,像盯住猎物的母狼。

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。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,全是瑶香。我回拨过去,她声音平静:“给你半小时,开门。”

门开后,她直接递给我一个保温盒:“藏药熬的粥,治高原反应后遗症。”她熟门熟路地走进来,像回自己家。我这才发现,她的红裙换成了城市装扮——香奈儿套装,但指甲还是鲜红色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地址?”

她舀粥的手顿了顿:“赵庆,你太小看我了。”

粥有怪味,但我喝了。她看着我喉结滚动,眼神满意。“你公寓不错,就是女人味太杂。”她轻轻嗅了嗅空气,“三个不同牌子的香水残留,最近一个是两天前。”

我背后发凉。那个约会的模特,确实用了新款的Chloe。

瑶香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。有时是公司楼下,她靠着红色保时捷等我;有时是健身房,她坐在器械上对我微笑。朋友们都夸我厉害,搞定这么个极品富家女。只有我知道,被搞定的是我。

一周后,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——我的记忆出现空白。周三下午三点到四点,我完全想不起做了什么。手机没有通话记录,电脑没有浏览痕迹。问同事,他们说我在开会。但我知道,那段时间我和瑶香在一起。是一种模糊的感觉,像隔着重度磨砂玻璃看东西。只记得她手指划过我太阳穴的触感,冰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