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到底是谁？
这个问题，像魔咒一样盘旋在他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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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住的地方确实不大，是一个位于老式居民楼里的一居室，布置得却异常整洁温馨。米色的窗帘，原木色的家具，沙发上随意放着几个柔软的抱枕，书架上塞满了各种书籍，从文学历史到艰深的物理、哲学著作，门类庞杂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和她身上一样的馨香。
这里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，一种扎实的、安稳的，与他刚刚经历的那场浮华而短暂的“富二代梦”截然不同的质感。
“随便坐，喝点水。”苏晚给他倒了一杯温水，自己则脱下了外套，露出里面柔软的棉质连衣裙。她的动作自然而熟稔，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。
顾衍捧着水杯，温水透过玻璃杯壁传递来的热量，让他冰凉的指尖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。他坐在沙发上，身体依旧僵硬，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，紧紧跟随着苏晚的身影。
苏晚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迎上他探究的目光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。”她开口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种讲述沉重往事时特有的缓慢，“从我为什么会相信你那听起来像疯话的‘一天寿命’说起，对吗？”
顾衍用力点头。
苏晚的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：“因为……我见过太多次了。”
“太……多次？”顾衍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嗯。”苏晚垂下眼眸，看着自己交握的手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，“具体多少次，我已经记不清了。一百次？两百次？或许更多……时间在这种重复里，已经失去了计数的意义。”
顾衍的呼吸停滞了。他好像捕捉到了什么，一个荒谬绝伦、却又隐隐指向唯一可能的真相的轮廓。
“你……你是说……”
“时间循环。”苏晚抬起头，直视着他，眼神清澈而带着深深的疲惫，“或者说，是围绕着你死亡这一天，不断重置的时间牢笼。而我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被卷了进来，并且……保留了每一次循环的记忆。”
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细微的风声，以及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。
顾衍张着嘴，大脑一片空白。时间循环？保留记忆？这比重生富二代只剩一天寿命还要离奇！
“最开始的那几次，我只是个旁观者。”苏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，带着回忆的模糊感，“我发现自己总是在同一个清晨醒来，然后会在同一条街，看到你——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叫顾衍，或者林凡——开着那辆扎眼的跑车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，或者冲进店里疯狂购物，脸上是那种……濒临崩溃的绝望和疯狂。”
她的描述，与顾衍这一天的经历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了。
“我很好奇。我开始观察你。我看到你试图用挥霍填补恐惧，看到你坐在高级餐厅里对着满桌珍馐却食不知味，看到你……最后总是以各种方式，在第二天的凌晨到来前死去。”
顾衍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。“各种方式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