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，雨还在下。
那个穿灰色雨衣的男人站在街对面，抬头望着我的方向。
我们的目光隔着雨幕相遇。
他慢慢抬起手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，然后又指向我。
我知道，最难的案子是无计划、无交集的临时起意杀人。
但柳言言的死不是这样的案子。
终于，我朝着空气伸出手。
那是达成协议的信号。
3.
此时此刻，我屏息藏在一个陌生女人客卧的衣柜里，透过缝隙盯着手机屏幕上移动的光点。
李琳琳的动态我摸得一清二楚——社交账号显示她刚分享战绩，父母出国旅游，此刻这间高档别墅里只有她一人。
我算准时间，提前潜入，等待她入睡后，去她父亲的书房寻找线索。
她父亲是福利院基金会的高管，柳言言留下的账本里，有几个模糊的代号指向他。
凌晨两点，她还在和队友联机，键盘敲得噼啪响。
不能再等了。
我悄声走到玄关，快速按下门铃，然后闪身躲进旁边的储藏间。
“谁呀？！”李琳琳的声音从卧室传来，带着游戏时的亢奋。
门外自然无人应答。
几秒后，我又按了几下。
我必须确认她是否会来查看，以及她独处时的反应模式。
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。
果然，她只是喊了一声，注意力很快被游戏拉回，并未起身。
我松了口气，看来她警惕性不高。
我在黑暗中等待着，计算着时间。
一局游戏通常二三十分钟。直到凌晨三点多，客厅外终于传来脚步声。
很轻，带着迟疑。
我透过储藏门的百叶缝隙看去。
李琳琳揉着眼睛走进客厅，四下张望，嘴里嘟囔着：“什么呀……恶作剧吗？”
就在这时，她的目光定格在玄关地面——那里，我故意留下了一张折叠的纸条，上面打印着和塞给我的一模一样的话：「我找到你了。」
4.
她弯腰捡起，展开一看，脸上瞬间闪过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。
“神经病！”她低声骂了一句，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。
紧接着，她做出了我预料中的动作——蹑手蹑脚地趴到门上，凑近了猫眼。
就在她向外窥视的瞬间，我藏在储藏室里，心脏猛地一沉。
因为我清楚地知道，门外此刻，应该空无一人。
除非……
李琳琳的身体骤然僵住，发出一声极短促的抽气。
透过缝隙，我看到她睁大了双眼，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，死死地盯着猫眼。
她在看什么？或者说……谁在外面？
几秒后，她像是触电般猛地后退，脚步踉跄。
没等她发出任何声音，公寓的门锁传来一声极轻微、却异常利落的“咔哒”声——
那不是钥匙转动的声音，更像是某种工具精准撬开锁芯的动静。
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。
李琳琳惊恐地张大嘴，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，发不出半点呼叫。
一道黑影迅捷地闪入，用手帕之类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。
她的挣扎只持续了两三秒，便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，不超过十秒。
黑影利落地将失去意识的李琳琳拖出门外，门被轻轻带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