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上车了？”林薇猜测。
“看起来是，”阿杰紧盯着屏幕，“进入主干道了……这个方向……等等！”
信号点穿过大半个城市，最终，停在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——市警察局总部的后院。
8.
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信号源……进入了警局？
一股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我。
这意味着什么？是警方介入调查，发现了尸块？
还是说……警方内部，有他们的人？
那个黑影，那个专业冷酷的杀手，难道戴着警徽？
“李琳琳的小腿芯片……在警局里。”阿杰的声音干涩。
这太可怕了。
如果警局里有他们的人，那柳言言的“自杀”结论就更不容置疑了。
我们面对的，不仅仅是一个腐败的福利院网络，可能还有一个庞大的保护伞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备用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收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，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：
“化工厂的信号是礼物，河口的信号是警告。停止调查，否则下一个被分割的，就是你。”
他们知道我们在监控！
他们甚至知道我们看到了两个信号！
这条短信直接证实，移动信号就是一个诱饵，一个赤裸裸的恐吓。
我看着屏幕上停在警局的信号点，又看了看这条充满杀气的短信。
愤怒和恐惧交织，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他们越是想吓退我，越是证明柳言言找到的东西足以摧毁他们。
“阿杰，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尽量让声音平稳，“能反向追踪发信源吗？”
“试过了，是经过多次跳转的虚拟号码，找不到源头。”阿杰无奈地说。
我沉默了片刻。
对手的强大和残忍超乎想象，他们隐藏在暗处，可能无处不在。
但我知道，我不能停。
柳言言不能白死，李琳琳的惨剧也不能无声无息。
9.
最难的案子是无计划、无交集的临时起意杀人。
而柳言言和李琳琳的案子，显然不是。
这是有预谋、有组织、牵扯深广的谋杀。
这样的案子难破，是因为真相被层层权力和谎言包裹。
但再难的案子，也总有留下痕迹的地方。
比如，那个此刻静止在废弃化工厂的信号。
那可能是他们故意留下的“礼物”，也可能是一个疏忽，一个我们必须去冒险探查的线索。
“林薇，阿杰，”我看向他们，他们的眼神和我一样，有恐惧，但更多的是坚定，“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，去一趟化工厂。但这次，要更小心，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我知道，踏入化工厂，可能就是踏入了他们设下的死亡陷阱。
但我没有退路。
我是陈闵，一个失去了挚爱的丈夫，一个誓要揭开真相的复仇者。
暴雨可以冲刷痕迹，但冲刷不掉刻骨的仇恨和追寻正义的决心。
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，但城市的黑夜，依旧深不见底。
我的战斗，才刚刚开始。
10.
化工厂像一头锈蚀的巨兽，匍匐在城市边缘的夜幕下。
断裂的管道如同扭曲的肋骨，指向铅灰色的天空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味和潮湿的霉味，雨水在废弃的厂房顶棚敲打出空洞的回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