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，一紧。
“然而后来，”他转过头，看着我，眼神，温柔得像一汪水，“我想通了。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你是沈家的女儿，你的身子不由己。”
“而且，”他笑了笑，有些自嘲，“那个时候的我，确实，也给不了你什么了。”
我看着他，眼泪，不受控制地往下掉。
他伸出手，轻轻地，擦去我的眼泪。
他的指腹，有些粗糙。
不像以前那样光滑细腻了。
“别哭。”他说，“都过去了。”
是啊。
都过去了。
但是，真的，能过去吗？
我们之间，隔着的，是家仇，是国恨，是无法逾越的，鸿沟。
6
我们在一个小镇上，驻足于此。
萧焕用剩下的钱，租了一个小院子。
院子里，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。
他说，等秋天到了，就给我做，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。
我看着他，在空间院子里，完成了的轮廓。
他劈柴，挑水，种菜。
做着那些，他以前，连想都不会想的事。
他的手上，很快就磨出了厚厚的茧。
人，也晒黑了，更瘦了。
但他的精神，却渴望，比以前好了很多。
有时，他会坐在桂花树下，教我识字。
我的字，写得不好。
他于是握着我的手，记一画地，教我。
他的手，很温暖。
暖得，让我有些贪。
我以为，日子，就会这样，平平淡淡地，过下去。
直到那天，镇上来了一支官兵。
他们在挨家挨户地，搜查着什么。
墙上，也贴满了通缉令。
通缉令上，画着两个人的画像。
一个，是我。
另一个，是萧焕。
罪名是，畏罪潜逃，还……杀了四名朝廷命官。
悬赏金额，黄金千两。
镇上的人，都怒了。
所有人，都在讨论着，这两个胆大包天的逃犯。
我看着那张通缉令，手脚冰凉。
我们，暴露了。
萧焕拉着我，回到了小院。
他的表情非常凝重。
“我们必须，马上离开这里。”
“去哪？”我问道，声音里，轻轻一按。
“京城。”他一个字说到。
我愣住了。
“什么？回京城？你疯了？那里现在，就是天罗地网！”
“最危险的地方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他说，眼神，异常坚定。
“而且，我不能再这么逃下去了。”
“知意，”他看着我，“我不能让你，跟着我，一辈子，都背着逃犯的名声。”
“我要回去，拿回，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“然后，光明正大地，娶你为妻。”
我看着他，这个男人。
他明明，一无所有。
却敢说，这样的话。
我不知道，他疯了，还是……太自信了。
但是，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。
我鬼使神差地，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我说。
“我，一起回去。”
不就是，龙潭虎穴吗？
我们一起，闯一闯。
7
重回京城，比我想象的，要失败。
我们没有路引，没有盘缠。
萧焕把那辆破马车，卖了。
换来的钱，只够我们，完成一个工艺品。
他说，不能再坐车了。
目标定制。
我们要，走回去。
